「未婚夫……」柴子軒低低重複了一句……「嗯,未婚夫。」萌萌堅定的說,她眸子染上晶瑩的亮光,在霓虹中閃閃爍爍,幸福氤氳在她的眸光裡,幾乎滿溢而出。
柴子軒望著這樣的萌萌,忽然發現,挑明了,他好像更沒有機會,不過某些事,還是想弄明白:「是上次在山上救我們的軍官嗎?你的未婚夫?」萌萌點頭:「是,師兄我進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柴子軒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推開車門下車靠在門上站了許久,直到夜色深沉,才開車回轉,一進家,就看到吧檯邊上的柴子馨,手執酒杯,臉色有些不對,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柴子軒很少回來,平常大多時候都住在學校宿舍,這裡雖然早就置辦好了,卻一直空著,直到鴻基分公司開到B市,姐姐住進來,才添了些人氣。
柴子軒低頭看看腕表,坐在柴子馨身邊訝異的問:「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柴子馨也鬱悶這一點,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吃了飯,她說有些公司的事要談,留下了衛曉峰,柴子馨這個借口找的相當蹩腳,男女交往上的主動,她真不擅長,可如果她不主動,衛曉峰真能轉身就走。
柴子馨總有種預感,是不是自己無意中流露出恨嫁的心理,令衛曉峰開始反省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而望而卻步。
衛曉峰的花邊不少,是B市的頂級名少,這幾年雖說有些收斂了,可花叢中趟過來的男人,就跟一頭難駕馭的烈馬一樣,想把他收在手裡,談何容易,可烈馬才是好馬,乖順聽話的男人多了,柴子馨就瞧不上,既然中意了衛曉峰,這男人就是她的。
男女之間的事兒,也跟做生意一樣,講究個瞬息萬變,有機會不抓住,錯過了,恐怕要追悔莫及,而且,她到哪兒再去找一個衛曉峰,只是要擒住這個男人,她就得好好動動腦子了。
柴子馨側頭看了看弟弟,剛才那昂揚的鬥志這會兒早已偃旗息鼓,甚至有些頹喪灰心,低頭耷拉腦的模樣,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柴子馨拿過一隻空酒杯給他斟了半杯酒:「姐的事會自己處理,你就甭管了,來,跟姐說說,跟萌萌那丫頭怎麼樣了,表白了嗎?」
柴子軒搖搖頭,他還沒來得及表白,就被萌萌打擊的一點信心都沒了:「上次山裡搜救的那個軍官就是她未婚夫。」「誰?開直升機上去救你們的那個上校?」
子軒一提,柴子馨就想起來了,事實上,那個男人跟衛曉峰一樣,都不是那種讓人輕易便遺忘的男人,同樣出色的兩個男人,氣質卻截然不同,衛曉峰身上有種世家子弟才會有的沉澱,優雅中蘊含著霸氣,卻也有幾分痞氣。
而那個男人,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都彰顯著他軍人的特質,強硬的作風,堅定的信念,屬於軍人的剛骨熱血,百煉成鋼,那個男人已經是一塊最精的鋼,而子軒,不過是個還沒出大學校門的大男生而已,如果換成自己是萌萌,這兩人之間,估計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男人,而非男孩,更何況,那兩個人算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吧。
柴子馨晃了晃杯子,金黃的酒液跟冰塊混在一起,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的響聲,異常悅耳,柴子馨碰了弟弟的杯一下:「喝酒,失戀沒什麼大不了,再找一個就好了,你才多大,著什麼急,林清就不錯,要不,明天姐約她來家吃飯……」
「姐,愛情不是跟誰都行的,更不是退而求其次,我跟林清只是朋友。」「朋友可以發展啊!」柴子軒搖搖頭:「我很清楚,除了萌萌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孩,我只想要她,您就別跟著添亂了,我先上去睡了。」
柴子馨看著弟弟上去的背影,不禁暗暗歎息,眼高於頂的弟弟遇上方萌萌,真是他人生最大的劫難,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萌萌一進屋,衛曉峰就笑瞇瞇的道:「回來了,怎麼樣?」萌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曉峰哥,我不介意柴家姐姐當我嫂子,所以,你盡可自便,我的事你就不要雞婆了,拜託。」衛曉峰微微皺眉:「我跟子馨只是朋友,生意上有些往來,私交也不賴,可無關風月,小丫頭,不許亂點鴛鴦譜。」
「什麼亂點?方夫人接話:「萌萌說的有道理,柴家丫頭我見過兩回,挺持重的丫頭,性格也大氣,你都多大的人了,個人問題也該盡快解決,媳婦兒早早娶回家,我跟你外公的小四輩就看見影兒了。」
衛曉峰瞄了萌萌一眼,不懷好意的道:「外婆您指望我,不如指望萌萌更快,她跟馮木頭多努力努力,您的小四輩可就不只是個影兒了。」
方夫人點點頭:「我是得找機會跟馮家那邊碰個面,既然定了,盡快把事兒辦了。」萌萌就是臉皮再厚,這會兒也不禁紅了紅,瞪了曉峰一眼,蹬蹬跑上樓了,不過心裡也跟長了草一樣,草尖上都是她羈哥哥影子。
國慶前軍隊大練兵考核,馮羈忙的腳丫子都不在鞋上了,雖然心中的思念已經堆積如山,卻無奈分身乏術,想想有多久沒見他的小丫頭了,兩周,十四天,卻好像比十四年還長。
這就是軍人要過的日子,馮羈打早就知道,以前他想過,小丫頭如果將來找丈夫,他最不希望她找軍人,因為合格的軍人,永遠不會是好丈夫,軍嫂不是那麼容易當的,需要最大的包容和理解,而他的小丫頭是個多嬌氣的姑娘啊!
他不捨得她受哪怕丁點兒的苦,想起這些,馮羈就異常愧疚,愧疚起來,就越想疼她寵她,這種心理隨著時間推移不停累積,到現在,幾乎全部化成刻骨的思念,這入骨相思,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他想他的小丫頭了,他頭一次盼著練兵考核快快結束,結束了,就能去看她,去抱她,恣意暢快的親他的小丫頭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馮羈回到駐防區,辦完了營部的事,一分鐘都沒耽擱的就往外走,恨不得馬上就見著小丫頭,卻沒想到迎面被邵晴攔個正著。
上次之後,邵晴沒再找他,對於她的近況,馮羈不關心,因此也並不大瞭解,但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邵晴的變化未免太大了些,彷彿一朵開的正好的花,被風雨摧折,憔悴零落的不成樣子。
軍裝穿在她身上有些鬆垮垮的,臉色暗沉,五官顯出些許歲月的痕跡,木呆呆看上去,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對上馮羈,眼神才有些活起來,馮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邵晴已經抓住他的衣襟:「馮羈,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我保證絕不再纏著你,真的,我說到做到……」有些神經質,話也顛三倒四,說的馮羈一頭霧水:「邵晴,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柔弱盡數散去,邵晴目光漸漸清明起來:「馮羈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狠心的男人,就算憑著我們過去的情分,你也不值當趕盡殺絕吧,就是你撇的乾淨,可是方萌萌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方萌萌幹了什麼,我是沒權沒勢,我是靠著男人上位,我不光榮,可也比不上你的方萌萌卑鄙,當初就是她,讓上面給我那個調動機會,目的是讓為了我跟你分手,這一切都是你的方萌萌的詭計,三年前,她瞞天過海,拆散了我跟你,三年後她踹了我一腳仍不解恨,私下裡又把我跟蕭豐的照片曝在網上,這都是你嘴裡善良天真的小天使幹出來的事兒。」
馮羈震驚的退了一小步,邵晴卻道:「怎麼?害怕了,發現你心裡善良小天使的真面目,嚇壞了?」邵晴有些瘋瘋癲癲卻咄咄逼人。
劉兆從營部快步出來,掃了邵晴一眼,在馮羈耳邊嘀咕了幾句,馮羈真沒想到,這才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而且,萌萌怎麼會……
馮羈還是本能回護萌萌:「這些事是要講究證據的,我理解你受害者的心態,但萌萌不會。」邵晴忽然笑了,笑的有點陰森:「不會,你的萌萌不會,你要證據,好,我給你證據。」邵晴從口袋拿出錄音筆遞過去:「你自己聽,裡面是不是方萌萌的聲音。」
馮羈略有些遲疑,半天沒伸出去接。「怎麼?不敢確認,怕顛覆你心中善良可愛純潔的小天使……」馮羈臉色沉了沉,接過來,把耳機放在耳邊,打開,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直接切斷播放,對邵晴道:「這件事,我會解決,如果真是萌萌做的,我會讓她向你道歉。」
「道歉不敢當,讓她高抬貴手放過我就行了。」
劉兆在一邊默默看著這女人,軟硬兼施,聲情並茂演的真好,說起來這女人真讓他開眼了,竟然跟蕭豐搞在一塊兒,那幾張照片,說白了,真算不上什麼艷照,就是兩人一塊兒躺在炕上,估摸是完事以後了。
蕭豐倒是挺清楚,邵晴就是個側面,半遮半掩的,不仔細看,真看不出是誰來,而且,上面領導覺得這事影響太壞,也就一會兒就刪除了,劉兆是正好碰巧了才瞄了幾眼,才認出裡面那女的就是邵晴,這事真沒撲騰多大,目前上頭也沒說要怎麼處理邵晴,但是估摸蕭豐這次跌了。
邵晴這時候找馮羈鬧這一水,一屎盆子直接扣到萌萌腦袋上,這件事怎麼想都有點兒不對頭,別的劉兆不知道,可有一點劉兆門清的很,邵晴這女人一準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