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望之感興趣起來,“明遠大師解夢了嗎?”
丁香道,“大師掐了掐手指,說東陽公主府的花王的確開了一百零一朵花。若只有一百朵,另一朵就是被人偷了。”
邱望之一臉蒙,“真的有盜花賊?”
他不相信丁香說的話,但絕對相信明遠大師算的卦。
丁香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花謝花開是常事,一朵花又不值什麽錢,丟了就丟了唄。再說,是東陽公主府丟花,又不是我家丟花,幹嘛要給我托夢,嚇死人了。”
邱望之點點頭,“的確,東陽公主府丟花,為何不給他家人托夢,而是給你托夢。”
丁香又道,“大師說,花王給我托夢,是天意如此,希望我能幫著尋回那朵花。我問他去哪裡尋,他說小施主命格清奇,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
邱望之眨巴眨巴眼睛,這小姑娘不會把自己當貴人,讓自己幫忙找花吧。
他扯著嘴角說道,“對於東陽公主府和丁姑娘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找花這種家務事,丁姑娘應該直接告訴東陽公主或荀公子,讓他們自己尋找。能在公主府偷花,應該是本府奴才所為。再者,東陽公主身份高貴,更當得起‘貴人’二字。”
倒是會推諉,丁香心裡翻了個白眼。
說道,“我也不想幫這個忙。我只是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又不是金吾衛、刑部捕快、京兆府衙役,幫公主府找花抓賊算怎麽回事。可大師說,那朵花芳香馥鬱,是東陽公主府的寶貝,絕對不能丟。”
說完,就眼巴巴看著邱望之。
邱望之若有所思道,“大師的意思是,東陽公府或許不是丟花那麽簡單,而是花王借花喻物,指公主府丟了更重要的東西?”
丁香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讚。以後再深入了解,不止是喻物,還喻人。
她煞有介事地說道,“邱大人真聰明,我回家想了一宿才想通呢。第二天又跑去普光寺問大師,是不是東陽公主府丟了什麽別的重要東西,花王才托那個夢。
“可老和尚左右而言他,說他去過幾次土淨山拜臥佛,那裡有個圖騰是鷹的部落。我再問,他就說天機不可泄露,他言盡於此,還不許我再去打擾他。”
丁香的臉愁苦起來,小嘴也嘟起來,“我知道了,他這是默認,說明我猜的沒錯。拜佛、圖騰或許是在提醒我什麽線索,只是不能明說。”
邱望之道,“如此說來,東陽公主府的確丟了什麽重要東西。可我還是認為,這事應該跟東陽公主說。若知道丟了什麽,也方便尋找。”
丁香道,“虧你還是金衛吾,花王不直接跟東陽公主說,一定有什麽特殊原因。之所以找到我,我猜應該是那天我在花王跟前說的話太多,花王把我記下了。
“唉,早知道那天我少說兩句就好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不關我一文錢的事,我卻比東陽公主府的人還要擔驚受怕。”
丁香的小嘴撅得更高,“我一個小姑娘能破什麽案,花王一定是想通過我的嘴說出來罷了。大師說我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我隻認識一個金吾衛的人,就是邱大人。又非常恰巧地在明遠大師禪院碰見過邱大人兩次,猜測我的貴人應該是你。
“呵呵,昨天我又問明遠大師邱大人是不是我的貴人,明遠大師沒明說是,但也沒否認。我想著是你沒錯了。”
丁香也不算胡編亂造,只是把有些話變了一種說法,並沒有違背明遠大師的初衷。哪怕邱望之不相信去問明遠大師,她也不怕。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就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邱望之。
邱望之的目光在丁香身上轉了一圈,又轉頭望向東陽公主府,陷入沉思。
丁香的話匪夷所思,玄妙至極,他本能地不相信。但這丫頭信誓旦旦把明遠大師搬出來,她也的確跟大師稔熟,似乎又不是假的。
明遠大師對俗世中事不願多言多管,除非他認為必須要管之事,或者必須要救之人……
丁香又道,“我還覺得,不管邱大人是不是我的貴人,都是金吾衛的千總大人,護衛皇上和宗室朝臣,乃至百姓是你們的職責。這件事即使我不管,你也不能不管。”
邱望之收回目光望向丁香,點點頭。
這丫頭說的不錯,若公主府真丟了寶貝,他的確不能置身事外。
他問道,“丁姑娘覺得,那朵花是指什麽寶貝?”
突然,門外傳來小姑娘的聲音,“爹爹,爹爹,飛飛親親,咯咯咯……”
門被推開,邱雨涵趔趄著走進來,後面跟著飛飛和乳娘、羅兒。
邱望之嚴肅的臉上又如被春風拂過一般,笑著過去抱起閨女,“是飛飛親了涵兒?”
“嗯,咯咯咯。”
小姑娘雙手抱在一起,眼睛都笑彎了。
丁香心裡急得要命,說到關鍵處被人打斷,很影響心情的。
她白了飛飛一眼,又給羅兒使了個眼色。
羅兒忙拉著繩子把飛飛拽出去,邱雨涵見了,也趕緊從爹爹懷裡滑下來追出去。
“飛飛飛飛飛飛……”
他們去了隔壁,邱望之才又把門掩上。
他想了想說道,“哦,剛才我問丁姑娘,知不知道那朵花是指什麽寶貝。”
丁香茫然地搖搖頭,“我猜不出來,問明遠大師他也不說。要不你去問問他,若他告訴你,將事半功倍。”
邱望之抿了抿薄唇。從小丫頭話裡聽出,明遠大師跟她講了不少“天機”,對自己可沒有這麽大方。
跟她都不說,更不可能跟自己說。
丁香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哦,我又想起一個細節,大師掐指頭掐了十下,不知他是不是暗示。若是暗示,是指十朵、十碗、十棵,還是十年?”
大叔,我都說這麽明顯了,你再想不出來,就是找錯人了。
邱望之默念著,“十朵,十碗,十棵,十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