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歸 第528章 煉鋼

  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幾件喜事。

  荀壹博考上了國子監上舍，還是第一名。丁立仁和荀壹堂考上了內舍，分別為第十一名和第十六名，屬於中上水平。四房的兒子荀壹輝也考上了外舍。

  因為荀香的病，原定擺席慶賀也沒有慶賀。

  荀香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讓人送過去。

  這天，鎮海侯府的丫頭來見荀香，孫大夫人送了荀香一罐府中廚子做的佛跳牆。

  丫頭笑道，“我們大夫人說，這些食材都是最好的，海參用的是北桑海產的紅玉參……”

  荀香道了謝，讓人賞了丫頭一個荷包。

  丫頭出來後悄悄問錦兒，飛飛去了哪裡，為何這麽久沒去他們府。

  是孫與慕讓她問的。

  孫與慕特別鬱悶，沒有飛飛的日子難熬，想給香香送封信都難。

  錦兒說道，“飛飛這些天也沒回家，我們也著急呢。”

  等孫家丫頭走後，錦兒來跟荀香說。

  荀香道，“飛飛興許跑去遠地方玩了。它聰明得緊，不會出事。”

  錦兒不放心，“要不，奴婢去一趟北泉村，飛飛是不是進孚山裡玩了？”

  荀香道，“不必。若它真回去了，想玩多久玩久，知道回來就行。”

  她相信飛飛舍不下她，玩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鎮海候府送的佛跳牆味道非常好，沒有食欲的荀香吃了一大碗，讓下人笑眯了眼。

  荀香見有些多，滿滿一罐。說道，“給我丁家爺爺和荀家老祖宗各送一盅過去。”

  荀香過著平靜小日子，而朝堂沒有隨著董義闔的離開平靜下來，相反更加熱鬧。

  提議立儲的呼聲日益高漲，現在齊王以壓倒性優勢把七皇子遠遠甩在後面。

  之前支持七皇子的大臣許多都偏向齊王，覺得他儒雅勤奮，仁心愛民，會是明君。齊王也不像之前那樣隻知看書，會經常跟大臣討論國策，見地非常獨道。

  支持端王的幾個大臣忽略不計。

  任憑立儲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飛進皇宮，任憑大臣們喊破喉嚨，皇上就是不表態。

  許多人認為皇上在等七皇子成長起來，太感情用事。

  只有荀香幾個人知道，他是在等八皇子長大。

  荀香覺得，皇上吃了不少雞頭峰的好東西，若不出意外，再活十年沒問題。

  荀香身體康復後，又開始忙碌一件大事，就是“寶鋼”。

  五月初九辰時初，荀香和丁壯、丁釗、張氏去了合縣丁府，還帶上了黑娃。

  她對他們的說辭是，“我有極重要的事，到了那裡再說。爹爹必須去。”

  丁釗絕對聽閨女的話，專門在衙門裡請了一天假。

  她對駙馬爹的說辭是，“府裡悶，想去外面散散心。”

    荀駙馬是二十四孝好老爹，閨女嫌悶就出去玩兩天囉。

  到了丁府已經午時末，張氏去張羅飯菜，荀香和丁壯丁釗去了書房。

  荀香鄭重說道，“我生病昏迷不醒的時候，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有兩位仙女，我覺得是如意奶奶和如月奶奶。她們帶我去了一個煉鋼房……”

  丁壯驚的嘴張老大，“你夢到如月和大姨姐了，她們還帶你去了煉鋼房？”

  丁釗也吃驚的嘴巴合不攏。

  荀香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她們不僅領我去了，還給我講解如何直接用鐵水煉鋼。”

  丁壯和丁釗更加吃驚。

  他們都相信荀香的夢，特別是這次，她莫名其妙昏迷，又莫名其妙清醒，興許真有什麽奇遇。

  丁釗問道，“如何直接煉鋼？”

  荀香道，“采用炒鋼工藝，‘炒’是炒菜的炒。就是先煉好生鐵，再將生鐵加熱熔化到液態，利用鼓風機一邊吹液體鐵，一邊攪拌，

  “讓空氣中的氧與液態生鐵中的碳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二氧化碳，從而達到脫碳目的。當鐵水中的碳含量小於百分之二左右時，鐵就變成了鋼。

  “鋼的強度、韌性等各項性能都優於球墨鑄鐵，製成的鋼刀、鋼劍和炮管，使用壽命將成倍增加。

  “這種工藝雖然能大批量產鋼，又不需要稀土，但成本高，費事，只能運用於最高端的製造。民營工廠不能生產武器，就少量生產精品廚具，及一些工匠用的精品機械工具。

  “弄出來，朝廷肯定感興趣，也算為大黎做了貢獻。以後‘寶鐵’就叫‘寶慶鋼鐵製造行’，簡稱‘寶鋼’。”

  荀香一口氣說完。裡面有許多新鮮名詞，丁壯和丁釗聽得暈暈乎乎。

  丁釗趕緊研墨，拿起筆說道，“香香再說一遍。”

  荀香又說了一遍。

  丁釗記下來，指著“氧”“液態”“化學反應”“二氧化碳”等幾個名詞問道，“這幾個詞是什麽意思？”

  荀香用盡可能他們明白的語言做解釋。

  “我也問了兩位仙女，她們解釋了一下。‘液態’是指水，液態鐵就是鐵水。‘化學反應’是指在一定條件下，物質之間發生的轉化過程。

  “比如，銅器和鐵器會在潮濕的空氣中與水分和其它物質發生化學反應生成銅誘和鐵鏽。”

  丁釗接受新鮮事物最快，雖然第一次聽到“物質”這個詞，但聯想前後知道是指物件或東西。

  他恍然道，“原來銅和鐵長鏽是化學反應啊。”

  荀香點點頭，又道，“‘氧’和‘二氧化碳’是一種很小的物質，存在於空氣、水等東西裡面，肉眼看不見。咱們不糾結這幾個詞，隻照這個法子做就是。”

  這時，張氏帶著丫頭走進屋，端了幾碗雞蛋面進來。

  幾人邊吃麵邊說話。

  丁壯和丁釗又就一些不懂的地方問了一遍。

  荀香把畫好的爐子和鼓風機的改造圖拿出來，“爺這段時間就在‘寶鐵’忙碌，先改造廠房和這兩樣設備，再試驗煉鋼。這個難度比球墨鑄鐵和退火還難，需要的時間或許更久。”

  丁壯正愁無事做，又來了這差事，何況是鼓搗他喜歡了一輩子的鋼鐵。

  他哈哈笑道，“爺知道，這叫‘攻關’。把這個關攻下來，咱家的‘寶鐵’……不，是‘寶鋼’，咱家的‘寶鋼’名聲會更響。”

  他現在要的是名聲，而不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