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著,卻聽阿絲敏笑著道……
“我大唐以武開國,你們身為賊人,卻想來與我大唐‘交易’,這豈不是鬧了笑話?呵呵!”
阿絲敏一聲哂笑!
而緊接著,就見其他人都面露吃驚之色。
我靠……真就打算動手?!
對於這個少女說的什麽,要表達什麽意思……在場眾人並無一個真個關心,那句話隻讓眾人確認到一件事:這黃毛丫頭真要動手殺人!
意識到這一點,眾冠蓋臉色更見蒼白。
不過話雖如此,有道是樓以尚且偷生,王景等人都是冠蓋階級,屬於五姓七望這種豪門……那求生欲自然更是強烈熱烈了。
眾人紛紛望向這少女,滿臉焦急不過……這個時候,反應最快的還是裴寂,急道,“可是姑娘,你若是不顧我等……不顧這些士子死活,他日若是大唐輿情震蕩,攻擊朝廷,這卻要讓皇上如何自處!?”
裴寂一聲話喊完,渾身冷汗都下來了。不過心中也是慶幸無比,好歹自己還是把這句話喊出來了……這也是最緊要的一件事。
而見裴寂喊話,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色——並不是因為裴寂有什麽神通可以言出法隨,而是這句話本身……毫無疑問,才是大夥此行出來最大的護身符。實際上……對方帶來這許多戰船,都沒用。
別說是十條戰船,便是一百條戰船,那又如何?
這一刻……王景等人是真正感受到了政治的好處,把持輿論,就能把持政治,而把持政治……就可以對整個天下予取予求,這就是無敵啊。
不過王景等人也十分緊張,畢竟對方的領頭是個年輕人……雖然是女子,但年輕啊。
血氣方剛,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給大夥整個大活出來?這完全是不好說的事情,鬼知道這人會不會講規則。
恐懼不安,信心十足……兩種截然相反且十二分極端的情緒在腦海裡交戰不休,
眾人的腦門上此刻也是冷汗、熱汗交雜而出……
當然,雖然是恐懼。
但是,王景裴寂等人,立刻還是想到了。
這黃毛丫頭雖然年輕,但是……既然能被李二派出來,說明應事經驗還是不差。
既然如此,那麽事情的輕重……對方不可能毫無概念。
而對方只要有這方面的概念,那就不怕對方不就范!
這麽一想,王景臉上莫名露出微笑……禮貌的微笑。畢竟……既然確定對方會就范,會乖乖拿出金銀來補償大夥的損失順便狠狠給大夥回一波血,那大夥還憂慮什麽呢?嘿嘿……
不過接著卻見阿絲敏微微一笑。
“哦……你們的意思,是這些士子出事,我大唐朝廷就要備受質疑,神州就要板蕩?”
“那……要是小女子還是不肯與諸位交易呢?”
“這!……”王景一下呆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對方能如此鐵面!
這可是事關神州內部政治穩定的事吧,這種事……怎麽能不考慮的?
關鍵對方要只是個尋常武人不懂這一套那也就罷了,但……
聽這小丫頭這話,分明是懂這些的。
既然這樣,怎麽會……這個大夥最有把握的底牌,算準了李二會投鼠忌器的關竅,怎麽會不起作用?!
“小……小姑娘,這可是事關重大,你可不能,不能……不能妄自行事,釀成大錯啊!”
王景滿頭冷汗,望著對方震驚無比……
此刻的他也只能這麽說了,而裴寂等人也是滿臉驚恐……
不過這個時候,人群中的裴寂卻是雙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不對。
這個小姑娘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眼中有一抹似有若無的陰影一閃而過……雖然不易察覺,但裴某是何許人也,還是看到了。
而確認到這個眼神細節,裴寂心中就霎時有了猜想。
這個姑娘肯定還是畏懼方才自己所喊的話裡的情況!
不然怎麽會有所顧忌?這麽看的話……
這小姑娘,或許是個愚忠之輩,皇帝說什麽就幹什麽的笨蛋……要是這樣的話,那或許這事也簡單,自己再多勸誘一下,這事其實完全有希望啊……
裴寂眼中浮現起光芒,然而正要說些什麽,就見阿絲敏臉色驟然黑了下來。
“釀成大錯?不好生意,你們說的後果的確有些嚴重,不過……小女子也是大唐士子,回頭自可與大唐的士子們分說。至於諸位……那就抱歉了!”
“殺!”
阿絲敏面色森然肅穆,一聲令下,身後的禁軍士兵吹起了羌笛……
下一刻,無數戰船齊頭並進,向著王景等人包圍而來。
裴寂傻眼了。
我靠……
這小娘皮一看就是個武人,然而卻,卻……卻也是李唐的士子!
甚至……從對方這句話裡分析,只怕……只怕還不是普通的士子,這是個學院出身的士子!
……可神州的年輕士人不都是優哉遊哉吟詩作賦的嗎??
這也太離譜……而且還不止於此。
這個小姑娘如此武德豐沛,怕是已經從李唐搞的那些學院裡卒業不是一天兩天了, 早已在外鍛煉多年……否則如何一身武人之氣?
阿絲敏遙遙望著王景等人,微笑之中,眼裡卻是英氣吞吐,目光銳利若為刀劍……
王景,裴寂……尤其是裴寂。
本來還想著最後掙扎一下,畢竟這小姑娘方才似有所顧慮,自己或可利用。但現在看的話……只怕這事真就如這小姑娘所說,而且仔細想想事情也的確如此……
這小姑娘本身就是學院出身,他日即便輿論沸騰,但那顯然也是一場“爭論”,而無從褒貶,無從輸出什麽了……
裴寂腦海裡念頭猶如電光火石,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我靠,今天怎麽就特娘的來了這麽一號殺神啊!
而王景等人這時候就更慌了,難道我五姓七望金粉之家,今日就要就此交代了?臥槽……
戰船已然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