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是東南岈的核心地區了。
東南岈和神州不同,沒有這麽多的縱深,更沒有男兒西北有神州,具體來說就是西北有羅馬,主要就在於羅馬。
尤其是羅馬的腹心地帶地中海。
而神州則因為西北羅馬歐陸這條線,這個戰略方向,自然也有自己的腹心之地。和羅馬一樣,羅馬人的地中海是他們向波斯、向東歐乃至神州,以及又向海洋這三個主要方向輻射力量與智慧的核心基地。
而神州的腹心之地,這可就多了,按城市劃分,戰略上極為險要的城市甚至可以劃到將近十座,產糧區也是林林總總,大片的都有不少。
但一致的是,神州和羅馬都是有自己的腹心之地的,而東南岈則沒有這種東西,東南岈最大的經濟支柱,在之前,那當然是農耕。
畢竟東南岈的農業也還是十分發達的,只是問題在於,暹羅王、呂宋王,這些酋首一個個真就都是些酋首,治理能力連神州這邊管州縣的縣令都比不了。
因此在海貿興起之後,可想而知這些地方的“腹心之地”自然就變成了大型商埠,沿岸的鎮子,是這些。
李二開海這麽多年早就熟知這一點,因此對東南岈這片地方的情況、動向的把握,主要就是針對這些沿岸的商埠來的,而其中最大的一座無疑就是著名的馬尼拉。
換言之,只要馬尼拉平靜,南邊的軍事問題就約等於沒有。
而一旦到了需要軍事行動的時候了。
這裡邊的事,除非是羅馬人遠程發功,使得這些海域的海匪活動又猖獗起來,則禁軍開著海船只需要去馬尼拉逛逛,大部分事情也就解決了,甚至不需要去,只需要宣布要去,或者派個校尉過去就可以搞定了,比如什麽海商之間鬧矛盾之類的。
這些事情,那自然可想而知。
怎麽可能,勞動得到李二這尊大佛來關心?
明確了這一點就不難想象李二最近無論是閱讀報紙,還是審核奏章,基本都是跳過東南岈部分的,實在是看不出這幫土人王有什麽搞事的動力,以及有啥搞事的可能性。
不過也正因如此。
當李二注意到這些的時候,心中的驚訝簡直無以言表。
耗費天價成本,這個其實還好,天下哪國不日常搞點耗費天價成本的事呢?
但這幫家夥竟然明著要招募最好的水手,最好的航海師。
以及經驗最豐富,臉上傷疤最多的老船主。
這就讓人不得不注意了!
在李二看來這分明是有點“招募刺客”,或者說死士內味了,這幫東南岈的草頭王,他們招募死士是想幹嘛?
當然了,招募最好的跑海人,這顯然也不能真就算他們是招募死士,畢竟在海上營生的還都是百姓而已,而海上的豪傑。
雖然多多少少都有些匪氣,有些匪氣還非常重,甚至有些還乾脆就是兼職的,但是和神州的黑暗角落生產的死士相比,這些家夥的成色多少又要差上一點。
所以李二自然也不會瞎猜這幫人想派人到神州內陸深處的長安城行刺什麽的,這踏馬的基本上,就約等於是天方夜譚純做夢來的。
但李二的思維還是活動了起來,這肯定是有什麽含義和圖謀。
雖然肯定不是大規模的招兵買馬——這幫東南岈的土人酋首,要是能學會勵精圖治?那還是等下輩子吧。
而既然這幫刁毛多半永遠都學不會穩健強大的統治是什麽,那他們當然,這種對民間豪傑的征集,也不可能是廣泛的。
換言之,要說他們打算集結一大波海軍,動用大量的海船,來對神州發起一次認真的軍事行動,那概率畢竟還是不大。
這麽看來的話,應該就是某種特別的海上軍事行動了——可這是打算幹啥呢?
神州東南洋面上,最大的富貴那無疑是背靠神州本土的各處海岸商埠,那都是寸土寸金的豪富之地。
這些地方,李二估計這幫東南岈土人山大王是不敢摸的,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即便他們傾國一擊拿下了某處商埠,比如聖女港,但,下一步呢?
大唐海軍分分鍾申天下之大義。
而除此以外,就是路過的海商了——不過大唐東南洋面上,這最近一年多的功夫裡才剛剛鬧過一次規模巨大的海盜活動。
這場海盜活動,以神州派出最奇詭的兵器散播了充分的恐怖而結束。
這幫刁毛,還有這個膽子捋虎須?這怕是就很奇怪了,
是的。
既不是對商埠下手,也不是對海上的眾多商船下手,那還有什麽地方存在財富?
這想想。
就很讓人忍不住多多玩味了。
李二心中好奇之心大起,這天愣是連早飯都沒吃完就匆匆趕到甘露殿中,召集了一眾心腹大臣開始商議此事。
眾大臣開始討論之後,很快就紛紛露出了訝然的目光。
和李二的思路一樣。
魏征等人也很快捕捉到了這事裡邊的奇特之處,因為按道理說東南岈那幫土皇帝,隨意加征百姓之後,大概率都不會幹什麽正事,有益於他們百姓利益的事,而看看他們招募的人, 要做的事情應該也的確和百姓沒有什麽關系。
而這麽一想,就很奇怪了。
要說組成海盜隊伍,官辦搶劫,這似乎有可能。
結合最近一年發生的事情,恐怕並不可能啊。
但既然不是為了劫掠,那他們突然之間耗資巨大來組建這麽一支隊伍是為了做什麽呢?
這麽一想,事情好像就有點詭異。
魏征滿臉皺紋一下變得無比明顯,房玄齡,杜如晦,還有長孫無忌等幾人也都是如此。
不過這幾個家夥畢竟不是一般人,很快,
只見魏征臉上的皺紋緩緩散開,整個人似乎突然年輕了好幾歲,忽忽然說道,“陛下可曾聽聞過澳洲?”
“這在殿下的地圖裡不曾出現過,但民間素來是有此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