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那感覺簡直是雲開霧散。
王景頓時忍不住道,“不錯!”
心裡一瞬間掠過四個字。
就是這個!
正要兩頭髮力,事情才可策萬全!
話說,這李二一代昏,他昏歸昏,折騰忠良歸折騰忠良,但別說,治國也確實有一手。
不管怎講,這小匹夫帶兵打仗的確厲害,而有這情況擺在跟前,對於王景等人來說就很難了,李二打仗厲害,那很多事情就沒法辦,或者說辦不了。
欲要掌控神州,那非得除去李二不可,但最成功的一次那也就是武德九年的時候,當是時,所有的計劃鋪開,幾乎就成功了,幾乎,就真的拿下了李二性命,結果一轉頭的功夫竟然又給李二活下來了,還乾脆自己變成皇帝了。
這就沒辦法了,人家武力值就是高,你能怎辦?
說起這檔子事,這個話題,王景也好裴寂也好,整個一圈子一窩子人霎時間都不敢多逼逼了,不過,王景臉色倒也很快興奮起來,畢竟崔白鶴這話也正是針對此點說到了關鍵上。
關鍵就是李二的軍政謀略水平確實厲害,因此可以想見,就算五姓五望這邊大力幫忙,盡可能出力幫羅馬人取澳洲。
但既然李二也在窺視澳洲,這,且不說目前不知道李唐的戰船是不是確然已經開過去了,就算先前的船並不是去澳洲的,這時間一長。
那李二麾下謀士極多,又豈能無所察覺?
到時候還是有爭端,屆時,想這李二麾下之軍,又是黑鐵大炮船,又是潛艇的,這許多神兵利器齊聚澳洲,那事情就難辦。
當然了,這裡邊的時間差還是有意義有價值的,簡單來說,如果先前李唐派出的兩股船隊並非去澳洲,那麽羅馬人只要先在澳洲熟悉環境,隨後盡快安營扎寨造起碉壘,那即便李二有鐵船、潛艇之利,想來羅馬人也能與之過兩招。
不過這依然不能保險,畢竟是李二,所以崔白鶴這聲提醒,不說還好,這一說頓時引起眾人心中的不好記憶,尤其是作為首領的王景。
頓覺這提醒屬實到位了,一下子之間甚至覺得,要是沒有崔白鶴這聲提醒,搞不好這事真要糟糕呢。
現在大夥都注意到了,那自然是萬事大吉!
不過。
“不過兩頭出手,會不會又有什麽別的毛病?”
雖然王景已經覺得沒什麽問題了,但眾人之中的盧長庚素來膽小,還是不由得出聲詢問道。
“這想來也不打緊。”
盧長庚這樣一說,其他人都有詫異之色,這樣還能有啥問題?
尤其王景眉頭緊皺,這一方面是最近實在對五姓五望的處境樂觀不起來,心裡也的確擔心,要是真出點什麽狀況,在什麽計劃都已經開展起來之後再出問題,那局面就確實難辦了,另一方面,這事正如其他幾名老者臉上的表情所表露的那樣,看來看去應該也是已經沒啥問題了,怎麽這盧老匹夫還挑刺?
要是真有事那固然有補缺查漏之功,但要是沒什麽事,這不是故意怎呼人麽。
王景感覺最近自己這神經都快繃斷掉了。
只見盧長庚想了想,還真問了個要緊的,“我等往神州境內派人,乃是要趁神州不習孔孟大道,以聚人心,不過眼下局面,李二那‘產業鏈’之計尚未鋪開,就此行事,莫不是早了一點?”
盧長庚目光有點呆呆的,顯然,是真的對這事心存疑惑,還並非提心吊膽亂擔憂,而幾名老者也都紛紛皺起眉頭來,這想想好像的確是個問題。
往神州塞人去聚集豪傑搞事,這是大夥仔細思考下來的絕妙之計,可以說是對天下大勢的深刻把握的產物,王景等人一直是引以為傲的,也可以說是大夥的殺手鐧,不過既然事情是這麽說的。
那麽按著上述的分析,這顯然,最起碼得等神州自身的隱患發酵一下,才能下手吧。
話說這條計策,
雖然這一個多月來,王景對五姓五望的前途盡管憂心如焚,不過唯獨對於這條計,那是充滿了信心。
到時候只要出手,百分之百能夠他李二喝一壺——甚至喝許多壺!
不過也正如老盧所說,這種事要成,是有一定條件的,那就是得等神州內部的確產生一定程度的,亂象,從這開始,才有可能做出什麽效果來。
那搞不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而且更麻煩的是,如果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狀況真的發生,那後果可能還不僅僅是行動失敗而已,搞不好李二這賊皇帝身邊的賊文人,什麽魏征房玄齡歐陽詢之流趁機大做文章,到時候人人都知道五姓五望的行動了,這要再想乾點什麽,難度可就直接翻倍,甚至翻許多倍了。
這樣的風險,好歹王景也是身為五姓五望的首領,即便沒有李二鳳的水平,但也是個戰略家來的,會長遠的考慮問題,比如這一個月以來的考慮。
想到那種可能性,王景臉上眉頭皺的更緊,心說,一面心說這世道真是不易,這怎麽哪哪都,幹啥都有風險呢。
不過話是這麽講,但王景這次倒也沒有潦草劃過,畢竟既然事關五姓五望前途,只是心中苦無良策。
半晌過後,王景越想越覺得這事還真麻煩了。
首先這個風險是真的存在的,也就是如果神州自己不亂,那麽五姓五望的圖謀很可能失敗,而且會出現類似“觸發免疫反應生成抗體”這樣的情況。這是完全有可能的,畢竟神州現在讀書的人數,已經比從前大幅增多了!
就算最底層的黔首,腦子也變得好使了許多。
同時因為這個風險,五姓五望雖然已經派出人去了,但,就不能做什麽了,得等。
可問題是,澳洲等不了啊。
現在羅馬人已經登陸澳洲,如果這個時候計劃有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