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上不需要頭疼破案,可以輕易結案,對朝野都很好交差,這故事太好圓了,還是大眾很樂意接受的那種。
形勢上,雖然對整個彌勒教或許沒太大影響,起碼揚州這邊形勢可以得到遏製。否則在知府與漕幫到處都是彌勒信徒的情況下,宮超群簡直擔心明天醒來揚州已經變換大王旗,他宮超群的腦袋都要被割了祭旗。
大義上,殺胡人就是大義。
事實上這垃圾知府與彌勒教不清不楚,搞得他鎮魔司排查彌勒教的事非常難做,他早都想踹死這王八犢子了,可以說知府死亡這事本身都是大禮。
不管從哪裡看,都完美得讓他想把這個真凶抱著親一口,作案都作得這麽體貼。
至於找到真凶才是真正職責所在?
反正有趙長河會找嘛。
見宮超群明顯無法拒絕這涸大禮的樣子,趙長河笑了笑,也沒再多說,確實誰都會這麽選擇。
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知道說了也沒啥用:你想沒想過凶手為什麽要這麽體貼,機關算盡對他自己有什麽好處嗎?僅僅是為了殺人不獲罪?你就是不這麽布置,要找到你是誰也很難啊。
宮超群老牌重案組了,不可能想不到這些,只是衡量之下,好處太明顯,不想多管其他的了。
嶽紅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想法,不管搞彌勒教還是搞胡人都是她喜聞樂見,至於真凶,事後再幫長河一起查就是了。她終於道:“我日前發現了彌勒教的據點,就在城東十裡的白蓮寺。”
“果然是那裡!早就懷疑,就是被知府百般阻撓遮掩。”宮超群豁然道:“今天就要把揚州彌勒教連根拔起!”
知府遇刺案在一個時辰內告破。
知府小妾被鎮魔司察覺是彌勒教天女,審訊之下招供了以彌勒教秘法控制知府並且吸取真元的事實;
並且招供在她的控制與誘導之下,知府故意以各種借口行事,讓大量民眾破家滅門,最後被彌勒教接收,以壯大彌勒信徒;
各種盤剝,銀兩不僅肥了知府自己,還肥了彌勒教。
一這些是真事實。
就連當初如煙淪入風塵又信仰了彌勒教,都是在這個過程裡發生的。
消息一出,揚州嘩然,無數彌勒信徒目瞪口呆,包括還在瀟湘館裡接客的如煙。
當然消息傳播是後話,知府的天女小妾招供的不僅是這些。
還招供了見知府有脫離控制的跡象,彌勒教惡向膽邊生,勾結胡人赤離,子夜暗殺知府於房中。
這個當然就是臨時現編的,邏輯有待推敲,然而夾雜在前面十足十的真貨裡,這裡的漏洞也無人思考。宮超群回頭上報朝廷的還會另外編纂細節,自不待言。
總之現在能先說服軍隊主將就行。
繁華之地,軍隊廢弛已久,然而至少軍中還沒有被彌勒教滲透太多一一這也是彌勒教至今還覺得差點火候沒有直接造反的主要因素。
再廢弛的軍隊那也是軍隊,單是人多這一項就很好用。
彌勒教至今以在家結社的模式,尚未形成軍事化組織,當軍隊開始大索全城逮捕彌勒教徒的時候,彌勒教措手不及,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還有余力另分了數百強弓勁弩,加上鎮魔司上百精銳,與趙長河嶽紅翎等人一起,直撲城東十裡白蓮寺。)
法元今天在寺內有些坐立不安。
知府遇刺,城中封鎖,他是知道的,但這次鎮魔司封鎖極為嚴密,外界不知道遇刺細節,不知道知府是死在他們天女門前。
在他心裡這事可不是他們彌勒教乾的,不可能因為這點變故就搞什麽全員撤離,反而擔心知府家裡的天女可別被鎮魔司發現了,正盤算該怎麽去搭救。
城中多的是其他官員屬於他們彌勒教徒,走走關系讓人把無辜的天女給帶出來應該問題不大。
在法元心裡,刺殺知府這位簡直是王八犢子,他們彌勒教費了多少心思才把這位知府變成自己人,還沒用爽幾年呢,人死了……天知道朝廷派來的下一個知府是怎樣的人,又要去花長期的水磨工夫?
教主如果已經舉事倒也罷了,這邊知府死就死了,他法元直接振臂一呼,城中變色,還需要什麽知府?然而教主大事還沒舉,這下他法元極為頭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赤離就坐在旁邊看著法元來回踱步的樣子,冷冷道:“如果按我的建議,大師要麽現在就果斷舉事,佔據揚州,要麽就立刻撤離。”
敢情彌勒教和胡人勾結也是真的,赤離受傷後擔心被找麻煩,根本就不是躲在知府府上,而是躲在白蓮寺。
法元搖頭道:“你們大汗尚未舉兵,教主這邊無法呼應,我怎麽可能單獨在揚州舉事?”
“那就撤離。你們天女被困在知府府上,鎮魔司不是吃素的,你最好不要抱有僥幸認為還能把人拉出來,應當做好最壞的準備,她已經被鎮魔司發現並且控制。”
“就算發現那是我彌勒教天女,也不至於到撤離的程度吧?”
其實赤離也沒想到中土的人這麽髒,會不管真凶是誰,直接扣帽子潑髒水把知府遇刺案扣給他赤離和彌勒教,在他心裡這事和他一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知府反而是他自己人來著,死了他才氣呢。
但長期生死歷練帶來的敏銳,讓他心中一直在跳,總感覺這事很不妙,具體要想什麽原因,那一時半會確實想不出來。
見法元不信撤離,赤離也知道沒法說服,便直接起身:“那我們先走了。”
法元很是奇怪:“為何如此?”
赤離搖頭:“只是直覺,像在草原上被狼群盯上一樣,渾身雞皮疙瘩。大師信便走,不信我也沒理由,反正我們先走就是了。”
說完帶著巴圖等人火速離去。
就在他離開不足一刻,外面喊殺聲起,數百強弓勁弩包圍了白蓮寺,鎮魔司精銳蜂擁而入,宮超群一馬當先踹開了寺門:“張半佛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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