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這方就是持反對造反意見的一方,或者說不願意成就別人整合苗疆的野心,她們刺殺宣慰使,不是在造反,恰恰相反,是在掐滅別人造反的借口。
盤剝我們的夏人已經被刺死,你就很難以這個理由造反了。
並且殺人的是嶽紅翎,那也是個夏人殺夏人,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就算朝廷追責起來,我們也可以置身事外。
如果是常規情況,思思這個想法定然還能算有幾分幼稚,真要是來追責了,當地還不是一樣要被犁一遍?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
現在的大夏實在無力追責,多半只能真給嶽紅翎發個通緝令完事,和當地各族還真沒什麽關系,至於通緝令,給晚妝吹吹風基本就沒事了。
鎮魔司首座面首在此,鎮魔司王牌密探在此。
遇刺的宣慰使終歸是真正魚肉百姓的官,險些激起民變,遇刺反而消弭了禍患,該怎麽看待,晚妝心中也是有秤的。
想到這裡,趙萇河頗有些驚奇地看著思思:喂,你怎麽沒想過由你們來一統苗疆,反而只是破壞?
“是啊,思思再度拖著腮幫子,夏人對我可壞了,又抱又親又壓又摸的,還拿很惡心的東西懟我臉,最後拔了無情翻臉不認人,我是不是應該立固牌子,天下夏人皆可殺?
趙萇河乾咳:嚴格來說,我不算是夏人。
喲,敢情某人…知道這個壞人是他呀?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嘛。
思思悠悠靠在躺椅上抿酒,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一陣子,才忽然輕笑:唐首座對我挺好的,我不想看她聽說我造反時咳得快死的樣子,不是因為你的關系,別自鳴得意。
我啥時候自鳴得意了?
何況這種事真正會難過的是她,真不是你,我看你對造反沒多在意,你只在意造反的目的是什麽,是真在反抗暴政呢,還是為了更難看的野心,畢竟你自己就是個山賊頭子。
趙萇河怔了怔,沉默。
思思笑道:唉,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好了解啊,別得意,這是嶽姐姐分析的和我也沒什麽關系。
和我也沒什麽關系。
這妹子現在夾槍帶棒的三句話裡兩句要開團,還是讓她噴完了舒服點就完事了。
思思卻又說起了正題:我背靠古老的族群傳承,雖然在武學之道上有些缺失,想要多了解中原武學,但在巫蠱之道上,我們卻是這裡所有人的祖宗,一旦我們大肆離開秘境扎根此世,那我們確實有自立為王的理由和實力。
趙萇河道:是,所以我問你為什麽不想?
因為我們只是極少量人出來,以我為首哦,思思笑眯眯道:我和你說過,來中原尋求武學是我和族中的一個賭約,被證實我的想法確實有利,族中自然會考慮正式在此世建立一個駐點,嘗試更廣泛地和此世交流,現在這便是了,這件事上,你給的劍法有功要不要我獎勵你呀?
趙萇河面無表情:那是你應得的探索劍皇之陵,你的經驗見識發揮極大的作用,沒有你根本得不到這些傳承,這本來就有你一份。
你這人…思思很是吃驚:你,現在怎麽會這麽沒意思啊?真是因為和嶽姐姐搞上了,就收心了?
趙萇河正色道:沒錯,成家立業的男人,當然要穩重些。
思思的表情跟吃了翔一樣,嫌棄地打量著他,索然無味地打著呵欠:總之我們目前主要的精力還是在白家秘境內,在外的人手極少,不適合參與逐鹿,維持百族自治的現狀對我們才是有利的,至於以後扎根深會不會起反心,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提前抹除這個後患?
其實如果按這個說法,古靈族內部還有一大堆事,以前也說過還有什麽禁地來人一屁股爛帳,要在此世形成規模,甚至威脅大夏,那不知道是多遙遠的事了,誰為那麽遠的事考慮後患,現在的借力不用白不用,更何況實際上趙萇河自己來此的目的是去他們古靈族,大堆東西要在裡面尋求,而不是在這糾纏俗事的.,其實只要得知嶽紅翎無礙,在西南就沒太多需要自己關注的事情了。
趙萇河一本正經道:我連巴圖都扶持,何況於你,我只看怎樣對時局有利,以後的事與我何乾,我又不是什麽大夏忠臣,誰為朝廷嘔心瀝血布局遠謀?
喲,扶持,這語氣。思思笑眯眯地挨了過去,聲音再度變得騷媚入骨:小女子需要中土大人物扶持,趙大人不知怎麽才肯關照?.
你能正經說話,我就關照。
“是麽。思思不置可否,又靠坐了回去,悠悠道:行吧,你要了解的我看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對你的興趣也被你一本正經地磨沒了,回你的客房歇著去吧,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談。
確實夜深了,趙萇河剛才被詛咒,又中了毒,此時感覺也有些疲憊,事情基本有數了,便也不再堅持,起身告辭:聖女也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再議。
思思擺擺手,頗有些百無聊賴地讓他滾蛋的意思。
趙萇河也不計較,轉身出了大帳,外面守著幾個小侍女,見他居然正兒八經地離開了,都頗有些吃驚,掩嘴笑道:客人隨我們來。
說是說人手不多,其實山寨倒還不小,客帳在挺遠的偏僻角落裡,入帳就是一個碩大的浴桶,汩汩冒著熱氣,桶中還飄著不知名的花瓣,清香怡人。
侍女們笑嘻嘻問:客人,可要服侍沐浴?
怎麽跟你們聖女一個調調。
嘻,聖女居然和你說過這話?
語氣呀。
嘻嘻,小侍女什麽都不說,笑著退去。
小侍女們當然不知道思思當年假扮丫鬟慘被調戲的悲慘過往,如果以聖女之尊,會用嫵媚的語氣和人說話,要麽就是起殺機了,要麽就是
有點好感在試探這人的品性。
可看這個樣子不像起殺機了,聖女怎麽可能會對第一次認識的夏人起了好感?這不對吧。
小侍女們怎麽可能想得到這兩人複雜的關系和心態,事實上兩個人互相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和對方說話,到了現在都一肚子漿糊,什麽表現都是本能一般。
趙萇河此刻疲憊,也懶得多想,總算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真是淚流滿面。
舒服地蹲進澡桶,閉目休憩還沒小半盞茶,忽地睜開眼睛,心中暗叫不妙。
有一股熱流從小腹湧起,龍雀瞬間猙獰昂首,咆哮而起,心中蠢動難捺,思思和剛才嬌俏侍女們的面容在心中轉來轉去,又轉為她們露出的腰肢,晶瑩如玉的小腳丫,畫面一幀一幀地閃在心裡。
中春藥了。
趙萇河內視了一下,又是如之前檢查虛弱詛咒一樣,什麽都查不出來,目測又得靠清河鏡去照,但此時此地,掏出個鏡子照那就太醒目了。
趙萇河放棄了掏鏡子的想法,靠唐晚妝的如月映水心法強行壓製,口中歎氣道:你們到底能不能讓人好好洗個澡了。
香風拂過,露著細腰,赤腳如玉的思思悄悄出現在身邊,媚意呢喃:老爺,要奴兒伺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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