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皺眉搖了搖頭,道:“這場沙暴十分巨大,是屬下從未見過的!一般沙暴最多也就持續一天一夜,可是這場大沙暴卻持續了五天五夜,屬下也無法判斷它究竟什麽時候會結束!”
劉閑禁不住罵道:“這狗日的老天又在惡心老子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水糧可就要耗盡了!”
趙雲擔憂地道:“如今水糧剩下不多,只怕沒法進軍了,只能退回玉門關再作打算。”
眾人都沒有說話,隻覺得己方大軍一來到此地,就遇到了這樣的大沙暴,難道是冥冥之中的神祗在阻止己方此次進軍嗎?
劉閑緊皺眉頭,十分鬱悶的模樣,隨即叫蕭戰鋪開羊皮地圖,目光在地圖上搜索了片刻,問張旭道:“我們現在什麽位置?”
地圖上並未標注野狼溝,因此劉閑才有此一問。
張旭連忙上前來,在地圖上觀察了片刻,指了指尉犁以東數十裡的一個地方,道:“我們現在就在這裡。”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手指的地方,呂布眼睛一亮,叫道:“這裡距離尉犁很近啊!”
張旭道:“這裡其實已經屬於尉犁的疆域了。”
劉閑看著地圖喃喃道:“距離尉犁僅有幾十裡路?”
隨即問張旭:“尉犁有多少糧食儲備?”
張旭一呆,連忙抱拳道:“尉犁在西域城邦中實力不弱,其儲備的糧食應足夠我軍半月之用!或許更多!主公您難道是想……?”
劉閑流露出凶狠的神情,斬釘截鐵地道:“既然到了這一步,老子也顧不了什麽道義了!”
扭頭對趙嫣然趙雲道:“嫣然、子龍,你們率領一半人馬留在此地,等待我們的消息。”
然後對呂布典韋道:“奉先、惡來,你們率領另外一半人馬隨我出擊,奪取尉犁!”
兩人眼睛一亮,大聲應諾。
劉閑對張旭道:“張旭,你給我做向導。”
張旭抱拳應諾,卻擔心地道:“主公,如今沙暴正盛,要行進到尉犁城下只怕要一整天時間,不知官兵將士是否撐得住啊!”
劉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的人,就是連續作戰幾天幾夜都沒有問題。”
張旭隻感到難以置信,以為主公只是在給自己打氣而已。
他並不知道,劉閑軍采取的是現代特種兵的那種體能訓練方法,古代人比現代人耐操,所以劉閑將特種兵的體能訓練在全軍推廣了,
因此劉閑軍的體能絕對是這個時代無人能及的,在沙暴中行軍一天還是支撐得住的。
當天晚些時候,劉閑便領著典韋呂布率領四萬戰騎離開了野狼溝,頂著大沙暴,在張旭的引領之下直朝西邊行進,
頂著沙暴行軍,隊伍速度十分緩慢,官兵將士只聽見周圍勁風呼嘯,別的任何聲音都聽不見了。
尉犁,這個地方的位置也大致就在現在的新疆省尉犁縣,是秦海(博斯騰湖)南邊的城邦,人口七八萬,兵力一萬左右,除開烏孫不算,在西域各城邦中實力算是不錯的。
此時的尉犁城門緊閉,大沙暴完全籠罩著這座城池,天地之間一片昏黃,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壯麗風光早已消失不見了。
負責守衛城門的官兵全都縮在衛所之中,衛所門窗緊閉,外面風沙呼嘯,裡面倒是一片安樂的景象。
眾官兵圍坐在火堆前,一邊喝著最低檔的葡萄酒一邊說著閑話,比如某某街的奶牛生了一窩小牛了,又比如某某寡婦被誰誰給勾搭上了之類的。
一個小兵突然憂心忡忡地道:“聽說國王陛下不久前試圖捉拿大漢朝的使者,也不知這件事情會不會給咱們尉犁惹來禍患啊!”
周圍的人紛紛嘲笑他膽小,一個年長的士兵嘲諷似的道:“現在哪還有什麽大漢朝啊!我聽從東邊來的漢人說,漢朝各地的大官將軍全都不聽皇帝的話了,
那些大官和將軍為了爭奪地盤和人口,相互之間打得不亦樂乎,誰還能顧得上咱們這遙遠的西邊。
那幾個所謂的漢使,這個時候跑來,竟然想要叫咱們與烏孫為敵,簡直是叫牛踹了腦袋了!”
眾人大笑起來。
先前說話的那小兵皺眉道:“不過我聽說漢朝的那個上將軍率軍來了,只怕……”
老兵使勁擺了擺手,道:“怕什麽怕!他們是來送死的!我聽說烏孫女王已經親率大軍來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那個漢朝的上將軍就會跪在烏孫女王面前求饒了!”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強勁的風沙一下子湧入,一眾官兵立刻眯上眼睛,有人沒好氣地叫喊道:“快把門關上啊!”
門關上了,風沙被擋在了外面。
衛所裡的眾人這才看見是巡邏隊回來了,帶著一身的沙土,簡直就像是才從沙土裡挖出來的一樣。
領頭的抖掉身上的沙土,沒好氣地衝圍坐在火堆邊的眾官兵道:“都還貓在這裡做什麽,該你們去巡視了!”
那老兵拿起面前的半杯葡萄酒一口幹了, 站起來叫道:“起來了!起來了!”
眾官兵紛紛站起,有人鬱悶地道:“這麽大的風沙,連鬼都不會出來,為什麽我們還要去遭這份罪!”
老兵沒好氣地罵道:“少說廢話。就是這種天氣,那些不法商人才會出來活動!”
十幾個官兵一邊說話一邊出去了,一人罵道:“這下家夥真是要錢不要命,卻連累咱們跟著倒霉!真是一群該死的家夥!”
十幾個人在老兵的率領下沿著城牆巡視著。
此時勁風呼嘯,沙塵滿天,視野之內一片模糊,所有人都緊靠牆垛抓著牆垛緩慢前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強風給刮出城牆了。
老兵揚聲喊道:“所有人都把眼睛睜大了!若發現什麽異狀立刻報告我知道!”
眾人紛紛應諾,然而在強風中,這些聲音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耳邊就只剩下勁風的呼嘯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