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連聲賠罪,又將魚肉從夏寶兒的碗裡撤走。
公羽斐念及夏寶兒不喜浪費,便淡聲說:“放我碗裡便是。”
宮女依言照做。
太后看了看他,又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乖孫女。
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夏寶兒毫無察覺,雪妖那邊本來夾了一筷子魚肉。
聽到公羽斐說夏寶兒不愛吃。
她仿佛才想起什麽,一臉後怕地放下了筷子。
寶兒對她那麽好,她要對所有魚類友善。
晚上,夏寶兒依依不舍地抱著太后的胳膊。
不論她平日裡是多麽穩重的公主,這會兒在疼愛自己的奶奶面前,只是個撒嬌的小姑娘。
“皇奶奶,寶兒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呀?”
太后笑的慈祥:“好,奶奶也許久沒和寶兒好好聊天了。”
夏寶兒回眸,公羽斐站在不遠處。
他冷峻的面孔上,此刻縈繞著一片淡然的笑意。
見夏寶兒看過來,他朝太后的方向拱了拱手:“祝太后公主好眠。”
隨後,他便轉身,回了自己休息的偏殿。
雪妖也跟著福了福身,在宮女的帶領下翩然離去。
入睡前,夏寶兒穿著白色的寢衣,坐在榻上。
太后拿著木梳子,為她一下下地梳著如瀑的烏發。
夏寶兒脆聲說:“皇奶奶,時候不早了,可以休息啦。”
太后卻笑著道:“再梳一梳,這樣對你身體好。”
祖母的愛總是這樣,細致又溫和地將她包圍。
夏寶兒抱著膝蓋,乖乖坐著。
一雙水靈靈的燦然雙眸,眨著靈動的光。
“寶兒,你長大了,也該有喜歡的人了吧?”太后冷不丁問道。
夏寶兒頓時擺弄衣角的指尖微頓,小姑娘轉了轉目光:“皇奶奶怎麽這樣問呀。”
太后摸著她的烏發,笑的慈眉善目:“不必瞞著奶奶,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麽瞧不出來。國師,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呀?”
夏寶兒一怔。
她萬萬沒想到,皇奶奶竟然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人!
到底還是站在權勢頂峰的太后,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夏寶兒咕噥道:“皇奶奶怎麽看出來的?”
太后笑了笑:“奶奶會看。國師當年和太戍來的時候還小,我是看著他在宮內逐漸長大的。
早年我還沒有從宮裡離開來這裡休養,那會國師年紀不大,卻早已表現出超凡一般的智慧和冷淡。
他從在北越做小國師的時候起,就每日都面對這人世間的辛酸苦楚,一顆心,早已修煉的如石頭般堅不可摧。
這樣的人,若不是愛,怎麽會記得你不愛吃魚肉?”
夏寶兒恍然了悟。
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撒嬌似的蹭進太后懷裡:“那皇奶奶怎麽不說,是阿斐哥哥喜歡我,反而問我是不是喜歡他呢!”
太后輕笑:“他喜歡你,是非常明確的事了。奶奶問你喜不喜歡他,是想告訴你,他畢竟是修天道的神仙中人,你若是下定決心,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皇奶奶不反對我和阿斐哥哥在一起?”
太后有些意外:“做你喜歡的事,奶奶支持還來不及,人生短短彈指一揮間,不跟國師在一起,難道跟了別人,便一定會幸福?我看不盡然,既然如此,我又為何阻止寶兒追求自己的所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