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穩,譚小蕊被薛溫抱了下來。
一進醫館的正堂,就瞧見夏寶兒一身簡潔的騎裝,坐在待客的太師椅裡。
她端著茶盞,正在和郎中聊藥材。
郎中年過七十,這會兒笑的合不攏嘴。
“姑娘好眼力啊,竟然知道這是長壽花泡的茶!這花常見,卻沒有多少人知道還有消腫下火的功效。”
夏寶兒品茶,笑說:“我也是同一位醫術高明的先生交流過才得知的。”
郭神醫如今不知在哪兒雲遊采藥,夏寶兒也小半年沒看見他了。
譚小蕊隻覺,夏寶兒無論身處何地,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美麗。
像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漂亮。
她的一雙眼眸,永遠是明亮澄澈,且不避任何光芒的。
不像譚小蕊自己,幼時家境不好,所以養的性格有些謹小慎微。
後來雖然投機取巧有了一點名氣,也很是害怕得罪人,總是小心翼翼的。
在夏寶兒身上,她看到了一種魄力。
有很多東西,夏寶兒只需要站在那裡,就能輕易獲得。
而自己就算拚盡全力,也得不到。
譚小蕊想到這裡,心中對夏寶兒的嫉妒又多了好幾層。
她那麽光鮮亮麗,襯托的自己像個不見天日的老鼠!
夏寶兒見薛溫帶著譚小蕊來了,他們身後還跟著薛紹和夏翩翩。
譚小蕊這會兒面色瞧不見如何,她將一張臉都埋在薛溫的懷中。
似是隻信任他的模樣。
夏寶兒抿唇,起身跟老郎中道:“這位小姐方才被疾馳的馬兒驚著了,面色不好看,請郎中先生為她看看。”
老郎中點了點頭:“將小姐放在這邊的座位上吧。”
薛溫依言照做,老郎中把脈片刻。
竟瞧不出個什麽毛病來!
他摸著胡子,皺眉沉思。
行醫幾十年,也碰到過那種裝病博取同情的姑娘。
但老郎中見譚小蕊只顧著抿唇,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又懷疑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可是脈象上,倒是真沒什麽問題。
他一時間犯了難。
夏寶兒站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
她輕輕啟唇,開口道:“興許沒那麽複雜,這位姑娘受驚,這會兒恐怕心悸得很,還是要施針為她緩和些許,否則豈不難受?”
施針?!
譚小蕊一聽,瞪圓了眼睛。
她連連縮手,不讓老郎中把脈。
“我不要針灸,我不難受了!”
薛溫抱著她,連聲安撫:“好好好,你不要就不施針。”
夏寶兒挑眉淡淡說:“薛溫哥哥,你若是當真喜歡譚姑娘,就應該把她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女孩子怕疼,你就能縱著她不管病情了?以後出了什麽事,你追悔莫及。”
薛溫低了低眉,竟然覺得公主說的有幾分道理。
譚小蕊抬眼,看著夏寶兒一臉鎮定。
她心中恨的咬牙切齒。
面上還要裝作平靜地說:“公主難道也懂藥理嗎?郎中都沒開口,您說的施針就一定對嗎?”
老郎中一聽。
這位小姑娘深藏不露,竟然是公主?!
夏寶兒語氣平平,卻是倏而一笑。
“我三歲的時候就與神醫郭勝望學了些醫術,直到如今,不敢說醫術嫻熟,只能說略懂皮毛。治你,綽綽有余。”
夏寶兒一語雙關,聽得譚小蕊面色白了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