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是不會像你一樣大逆不道的。”夏弘墨很快回答。
“她很懂事,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從小就聽話省心。”
夏翩翩苦澀地笑了一下:“那我們在父皇眼裡,都沒有自由追求愛的權利嗎?”
“身為公主,就要做一些讓世俗都接受的事?”
“到了年紀,就要和親出嫁,難道,這才是我們的歸宿嗎?”
夏弘墨面色鐵青,牙關緊咬:“夏翩翩,你最好不要再三的惹朕發怒!”
良昭儀嚇得捂住夏翩翩的嘴,哭著搖頭:“翩翩,不要再胡說了!”
“你快和你父皇許諾,你會忘掉那個和尚,再也不會想著他了。算母妃求你的,好不好?”
夏翩翩卻面色慘白無比,突然“哇”地一口,吐出鮮血。
爾後她眼睛一翻,重重地栽倒在地。
良昭儀嚇得驚呼:“翩翩!”
夏弘墨面上這一瞬間,怒火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慌。
他立即揮袖:“郭太醫,趕緊給五公主救治!”
郭勝望連忙上前把脈。
夏弘墨一轉身,看見夏寶兒站在門口。
小姑娘看起來沒有異樣,唯有發間微微發顫的珠花,暴露了她的情緒。
她眼眸睜的圓圓的,像是受了驚嚇,眼裡已經積蓄起淚光。
夏弘墨快步走過去:“寶兒,你怎麽跑來了。”
“爹爹……”夏寶兒一開口,發現自己嗓音竟是啞的。
她轉眸看向公羽斐,後者烏沉的黑目裡,滿是對她的緊張和擔憂。
方才夏翩翩說的話,她定然也聽到了。
夏翩翩是不知道她與公羽斐的感情。
但是,皇上如此反對五公主和高僧清釋在一起。
那會不會對待寶兒和公羽斐的感情,也是如此?
夏寶兒心底最害怕的事,發生在了夏翩翩的身上。
爹爹的不理解和不接受,父女二人的爭執。
夏弘墨以為,夏寶兒只是被夏翩翩的吐血昏倒嚇到了。
他將女兒抱在懷裡安撫:“沒事沒事,爹爹已經讓郭勝望救治了,你五姐一定無恙。”
夏寶兒垂下眼睫,熱淚滴落。
“爹爹,我想進去看看五姐姐。”
夏弘墨本想阻攔,但想到女兒的心情,知道她們姐妹一向感情好,隻好點頭答應。
“國師,你和朕出來。”
臨走前,他叫走了公羽斐。
公羽斐步至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夏寶兒。
那深淵似的薄眸中,滿是對她的牽掛和憂慮。
夏寶兒耳力好,聽見殿外,夏弘墨問公羽斐:“你如實跟朕說罷,翩翩……可是時日無多了?”
公羽斐很久都沒有回答。
只是在雷聲炸起後的下一秒,轟隆的雨幕內,夏寶兒聽見他道——
“心病如此,任再多靈丹妙藥都難以回天。陛下,做好心理準備吧。”
接下來,是夏弘墨良久的沉默。
夏寶兒在殿內,看不見爹爹的神情,隻好抹去眼角的淚。
她快步走向床榻,坐在一旁,緊握夏翩翩的手。
小姑娘屏息凝神,為她渡去一絲絲法力,維持著她生命的慢慢好轉。
到了傍晚,夏翩翩終於醒來。
她第一眼看見夏寶兒守在一旁,總算綻放出一個虛浮的笑意。
“寶兒……不能陪你去騎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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