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釋聽完,一句話也沒說。
他只是垂著冷睫,清俊的面貌,看起來光影交錯,神色晦暗難辨。
饒是天氣晴朗,但清釋身上,總有一種與世俗不同的淡薄之意。
“翩翩。”他忽然開口,聲音沉穩,也像是思慮了許久。
夏翩翩一愣。
他還從未這樣喊過自己。
清釋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我之所以到這裡來,就是因為心中已做決定,我來找你,是因為我不想錯過你。”
夏翩翩徹底驚住,她甚至往後仰了仰,錯愕地看著清釋。
“你……你說什麽?”
清釋閉了閉眼,開誠布公地道:“我對你有好感這件事,不想瞞著你了。”
“佛曾說,要出世,就要斬斷七情六欲,無掛無牽。所以我一度認為,我對你的這份心動,是對佛祖的背叛。”
“可是翩翩,當我想斷舍離的時候,我徹夜難眠,我發現不管我曾發多大的宏願,到最後都是俗人一個。”
“我放不下你。聽到你病的生命垂危,我實在無法保持初心……”
他苦笑了一聲:“翩翩,我背棄了佛祖,隻想來看看你。”
清釋一夜輾轉反側。
公羽斐說的話,反覆在他腦海中環繞。
不入世,怎麽算出世,不過情劫,如何算的上高僧!
他還有情之一字沒有參破,又怎麽修的了佛道。
所以天不亮,清釋就出現在了城門口。
如今一番肺腑之言,說盡了他隱忍不發的想法和思念。
夏翩翩被他的話,震的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清釋……你……你說的是真的?你居然不修佛了?”
清釋抬起一片烏黑深沉的雙眼:“我變作俗人一個,你還喜歡我麽?”
夏翩翩倒吸一口涼氣。
突然!
她猛地撲向清釋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喜歡!喜歡極了!我到死都喜歡清釋一個人!”
清釋抬手,將她抱住,他低聲安撫:“別哭的太厲害,你的身體不好。”
夏翩翩連忙抬頭,淚眼盈盈,藏著難以置信。
“我不是在做夢吧?還是說,是寶兒亦或是我母妃喊你來的,讓你演戲,騙我喝藥對不對!”
清釋哭笑不得:“不是這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並不是為了哄你喝藥。”
夏翩翩吸了吸鼻子,眼眸通紅:“那你怎麽還穿著袈裟呢?”
清釋有些無措:“我入佛門多年,早已沒有別的衣裳……”
夏翩翩恍然大悟。
她再一次將頭埋進清釋懷中。
“其實你不來,我也想開了,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等身體好起來了,再去聽你念經。”
“清釋,謝謝你喜歡我。”
兩人抵額,相視一笑。
清釋跟著啞聲回應:“余生還請你奉陪。”
夏寶兒感慨萬分,看的水眸波光熠熠。
她正想說話,一旁草叢後卻有個身影猛地站起來。
夏弘墨頭頂兩片綠葉,看著清釋和夏翩翩鼓了鼓掌。
“翩翩,看來你喜歡了一個對的人,他肯為你拋卻所有,值得珍惜。”
夏翩翩嚇了一跳:“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