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入夜後出宮,不想驚動任何人。
所以沒有叫馬夫。
只是到了偏僻無人的地方,化作一縷凡人瞧不見的金光。
再一轉眼,她直接站在了荷花渡的旁邊。
夜色靜謐,烏雲遮月。
荷花渡一如那日她和公羽斐來時一樣,幽靜神秘。
那白日裡瞧起來嬌豔翠綠的荷花與荷葉,這會兒擠擠攘攘地挨著。
就像一個又一個詭異的人影,在一起窸窸窣窣地看著夏寶兒這個突然造訪的人。
岸邊的酒樓不知因為什麽原因,今日沒有開張。
自然也沒有橙黃的燈光,籠罩在水面上。
這讓荷花渡裡的水,更顯得深幽。
夏寶兒站在岸邊,微微凝神,法力便從掌心中如絲如縷地流出。
“海月。”小姑娘在心中呼喚。
但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麽用法力吹拂在這一片荷花渡上。
海月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夏寶兒疑惑地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好似夾雜著誰幽怨的哀哭。
風將荷花渡上的荷花吹得倒向同一個方向。
夏寶兒擰眉,揮袖一揚,身影便被法力罩住,而凡人根本瞧不見她。
小姑娘順著荷花指引的方向走去。
只見荷花渡的另外一邊,竟然停著一輛馬車!
有六個人舉著火把,正蹲在荷花渡邊,打撈什麽東西。
而站在最旁邊,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男人,不斷指揮。
“快一點,把身上纏著的石頭解掉,就扔荷花渡裡,讓她自己飄著去!”
“太臭了,這味道,真受不了。”
那幾個蹲在那忙活的人,其中有幾個,正是那天夏寶兒見過的打牌的漁夫。
他們幾個都皺著眉頭,一臉忍耐。
“熊哥,你可別說了,你站那麽遠都受不了,何況弟兄幾個。”
“夜黑風高的,乾這事只怕要缺德,哎喲,你看她,都泡的看不出人樣了!”
張熊覺得晦氣,啐了一口:“行了,別囉嗦,銀子少不了你們的,大不了我再加!”
“趕緊弄完,我們撤。”
夏寶兒豔麗的面上,頓時染上厭惡之色。
她盯著在一旁捂鼻的男人。
他就是張熊?
小姑娘走近,透過六個男人的腿腳縫隙,看見一隻被水泡的發脹的青紫手腕。
風兒吹來,那哀怨的哭聲更響。
夏寶兒明白了。
他們定是要將藏在荷花渡裡的海月的屍首拉出來。
想必,是王三的動作,讓張熊和他背後的人著急了。
所以他們才想讓海月的屍首出現。
把鬧鬼坐實!
可是不對呀,按照海月的能力。
上次,都能直接將自己拽到她臨時織造的幻境中。
不可能看見自己的仇人張熊出現,還無動於衷,任由擺布。
夏寶兒不由得疑惑。
這到底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那六個正在解繩子的一個男人,因為受不了臭味,轉過身吐了口唾沫。
這一瞬間,夏寶兒看見,他胸口上貼著一張黃符。
上面用朱砂畫著法咒。
只需要一眼,夏寶兒當即就認出來。
是鎮壓邪祟的符咒。
怪不得海月動彈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