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起身要走,燕好便在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子,準備結帳所用。
她聲音清脆地說:“談護法,事關重大,務必幫我辦好,辛苦你了。”
“等一下!”談星劍忽然出聲。
夏寶兒剛走到門口,她側眸回頭看去,巴掌大小的小臉上,一雙眉眼精致。
談星劍走到她面前,面色有些猶豫:“姑娘,這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現在你是蜃樓樓主,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你說明。
蜃樓在你接管之前,雖然無惡不作,也接過很多燒殺搶掠的單子。不過,我們從不曾幫助任何一個外朝人欺負咱北越的百姓。
我會按照你的吩咐散播詩集,只是……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若是背叛家國,會被老天所不容的。”
夏寶兒感到奇異地挑眉,睜大水眸:“你以為我要讓你通敵叛國?”
“那……那你幫這個唐使節宣揚他的品性做什麽?難道不是,昌朝人越討厭他,便越好嗎?若是能讓他們誤會唐使節奴顏媚上,對北越搖尾乞憐,他們會不喜。”
夏寶兒長睫撲扇,看了一會談星劍。
他連忙改口說道:“我只是建議,姑娘采不采納,隨你的意願。”
夏寶兒頷首,轉過身,正對著談星劍。
她慢慢道出:“有些話,我原本不該跟你多嘴提起,但方才你這番言語,讓我知道,你雖從前乾著不好的勾當,
但對北越,倒是忠心耿耿,是個鐵血的個性。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和你多解釋一遍。
談護法,在你們武林人心中,有一個詞最是可怕,叫‘借刀殺人’,有時,不必弄髒自己的手,也能要了那個人的命,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
談星劍一怔。
他看著面前小姑娘,滿眼波光晶瑩,仿佛帶著洞悉一切的靈動。
他好像聽懂了夏寶兒說的話,但好像又沒懂。
這難道就是天家養出來的孩子?
仿佛站在萬萬人身後,便能伸手翻雲覆雨,掌握一個人的生死。
夏寶兒只打算說到這裡,剩下的交給他慢慢去悟透。
她轉身要走,忽然想到什麽,回頭嗤嗤一笑:“不過,談護法,我倒是有個真心的建議要給你。
往後你若有機會,不如換個武器使,扇子太慢,且又短,還不等你碰到對方,人家的長劍已經橫在你的脖頸了。”
說完,她就翩然帶著燕好離開。
談星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猛地低頭看了看腰間的折扇,下意識抽出來展開,一邊琢磨夏寶兒的話,一邊給自己扇了扇風。
“她說的不對吧?扇子雖慢,但……它拿著帥啊!”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懂江湖。
夏寶兒帶著燕好離開茶樓,本想回宮去。
誰知,夏寶兒余光一掃,竟看見一個熟人!
燕好也瞧見了,跟著呼喚出聲:“莊武!”
那邊有個男人本步伐匆匆,滿頭大汗,聽見呼聲扭頭看來。
見是夏寶兒和燕好,他匆匆跑來:“給公主殿下請安!”
夏寶兒點了點頭:“怎麽就你一個人,四哥哥呢?”
莊武是四皇子夏元童身邊的貼身近衛,很少離開夏元童的身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