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不知為何,眼淚簌簌滾落。
像琉璃小珠,順著白嫩的面頰垂落,將她一對眼眸,洗的晶瑩澄澈。
“那娘親為何不早點和我說呢?”
惠妃搖頭,似是無奈一笑。
“娘親幫你將人魂和天魂分離,已經用盡了法力,僅能靠著最後一點薄弱的靈力活下去。”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公羽斐根本沒有察覺。
惠妃低調,從不害人,更是法力殘存,感受不到一點與凡人不同的氣息。
她看著夏寶兒,也目中含淚:“早晚有一天,娘親會法力散盡,消散於天地而亡,到那時,我的寶兒,又該怎麽接受得了呢?
倒不如一開始就瞞著,不告訴你我是你的親生娘親,也許,有朝一日,你接受我的離開,就不會那麽難過。”
夏寶兒聲音帶著苦楚,跑過去撲進了惠妃的懷中。
“不可能!娘親就是娘親,就算不是親生的,我也會一輩子對娘親好的!我發過誓,要對爹爹和娘親好一輩子!好到我死為止!”
惠妃眼淚舍不得沾濕夏寶兒的發絲,她輕輕拭去。
笑的眼中含淚,卻很是欣慰。
“能看著寶兒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娘親已經很滿足了。這次人間,沒有白來一趟。
如果說,我的使命就是將你帶到世上,哪怕為此要付出我的性命,我也無憾。
現在寶兒已經有了很疼愛你的人,皇上、國師、還有你的一眾哥哥,和宮裡的妃子們。娘親也能放心了。”
夏寶兒卻哭著摟緊惠妃。
“那不一樣,他們誰都代替不了娘親呀!”
她說著,卻忽然發現,惠妃放在她背上輕輕拍的手,竟然感受不到了。
夏寶兒一怔,連忙退開兩步,怔怔地看向惠妃的手臂。
只見惠妃的兩隻手,已經散做空中的點點晶瑩,如同夏寶兒來時所看見的那樣。
娘親正在慢慢消失!
夏寶兒急忙哭著抱緊了她:“娘親,你不要走!你要去哪裡呀?寶兒也跟你一起去!”
惠妃眼眶紅紅,卻還是溫聲安撫夏寶兒。
“娘親大限將至,要走了。但是寶兒別擔心,娘親會化作這天上的春雨,每一次下雨的時候,你就想,娘親來看你了,好不好?”
夏寶兒哭聲充滿了無助。
她拚命搖頭:“不要,寶兒不想做沒有娘親的孩子。”
惠妃也充滿不舍,但,她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夏寶兒才明白。
回來探望李免,看望這一片,曾經被惠妃守護的群山,竟然是她的一個遺願。
現在看到李免一家矛盾解除,夏寶兒也長大了,她真的覺得沒有遺憾。
怪不得,當初啟程前,夏寶兒發現惠妃暗自垂淚。
原來那時,她就決定,要在自己的大限將至的時候,化作漫天晶瑩,最後一次守護她曾經日夜照顧過的蒼山星辰!
夏寶兒哭的痛心:“娘親,你別走,我去求阿斐哥哥,他一定有辦法的,他可以救你的!”
惠妃想要撫過她的發梢,卻無能為力。
她聲色輕柔:“寶兒,國師很在乎你,倘若留住我,能不讓你傷心,他一定早就做了。可事到如今……他也愛莫能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