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除夕的熱鬧過去,京城又被大雪籠罩在一片朦朧白霧中。
若是行走在城中,偶爾能隱約聽到誰家傳來一陣陣哀哭。
這必定是誰家剛剛有了喪事。
大雪一連下了半個月,道路上沒有掃除的積雪,足到人膝蓋那麽厚。
大多數百姓平時過的安居樂業,然而一遇到這樣的天災,弊端就顯露出來了。
他們很多人沒有辦法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總有老人或孩子,受不住凍,要麽是吃完了家裡的余糧,得了各種各樣的病而死去。
更有一些乞兒,直接凍死在路邊。
次日一早,被大雪掩埋,只剩下一截破舊的棉絮衣裳露在白雪外。
夏寶兒和公羽斐攜手走過街道,觸目所及,皆是滿目瘡痍。
倒在地上的人,或是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哭聲。
都代表著一個家庭的破碎。
夏寶兒心生不忍,眼眶紅紅的。
公羽斐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為她暖手的同時,給予安撫。
“寶兒別急,我已用靈識去信九重天上,三界內,主要負責雪的神叫青女。想必不過多久,她就會設法,將這場大雪停下。”
夏寶兒聲音落寞:“阿斐哥哥,就沒有辦法現在讓大雪停下來嗎?”
公羽斐搖了搖頭:“這是雪妖的哀傷所化,換言之,下的雪,全數是她剩下的生命力。
一旦哪一日她耗盡心血,就會死在一個雪停的時日。她身受重傷,又被執念所困,這雪除了她,或者青女,我們誰也沒辦法化解。”
但,公羽斐說到這裡,抿了抿唇。
師父說不定有辦法。
只可惜,若沒有必要,公羽斐不想太戍真人來京。
以臭老頭的個性,若是為難寶兒,反倒是公羽斐不想看見的。
夏寶兒幽幽歎氣:“可是雪妖太虛弱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了她自己。”
怪不得陸丞相伯伯著急的在大殿上就吃不下飯了。
任是誰看見現在這樣的慘狀,都會心生不忍。
公羽斐將傘遞給夏寶兒:“你去找個溫暖的地方等我可好?我去城東看看,那裡積雪深,你鞋襪薄,就別去跟我受凍了。”
夏寶兒想了想,便點頭。
“我去城西,今日丞相伯伯在那邊組織了禁衛軍幫忙掃雪,還開設了粥棚,我想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公羽斐薄唇漾起一個清淺的笑。
“寶兒,過來。”
夏寶兒湊近:“什麽事呀,阿斐哥哥?”
公羽斐俯身,在她額頭上覆上一吻。
他目光深深:“我為你渡去一絲法力,讓你不受寒挨凍,但若是鞋襪濕了,也別逞強,找地方坐著,等我回來。”
夏寶兒面頰上,不知是不是被凍出來的,盈潤起一片粉紅。
她點了點頭:“知道啦阿斐哥哥。”
兩人作別,一左一右地離開。
待夏寶兒撐傘不見,公羽斐才走向城東。
城東地勢比較低,那裡受災情況更為嚴重。
他作為國師,皇上無法出面安撫的時候,公羽斐就必須去探望受災的百姓們,好給予撫慰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