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你必須給我!你不給我,我就去找你爺爺奶奶要!讓他們知道你打架的事情。”
楚雅咬牙切齒的說著,語氣裡帶著猙獰的恨意。
相比之下,容舸的反應稱得上無情:“是你男朋友叫人來打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你想要向我索賠醫藥費,不如去報警。”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容舸。”
楚雅光速變臉,她伸手試圖拽住容舸的衣袖:“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已經把他的錢花光了,如果我不能給他拿出這筆醫藥費,他就要和我分手,還會要回送給我的所有東西。”
她的男朋友家裡直接斷掉了他的卡,因為她在這段時間花掉了對方太多錢。
以至於現在,那群小混混找上門來問她男朋友索要醫藥費,她男朋友卻掏不出這筆錢。對方遷怒於她,逼她拿出一筆錢來填上這個窟窿,不然就要分手。
楚雅在她的小姐妹面前,一直艸的人設是她和她的富二代男友是真愛,也從來不承認自己花過對方的錢。
如果分了手,交還所有的禮物,她說的謊話就會通通暴露。
容舸後退了一步,躲開楚雅試圖抓住他的手:“那你就把東西都還給他,和他斷乾淨。”
“我不要!她們會嘲笑我!”
說著,楚雅又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她們已經在笑我了吧?都怪葉沁,她非要站出來說我買的高仿包是假的。”
容舸皺了皺眉,顯然也察覺出了楚雅的情緒不對。
他不敢再輕易說一些刺激對方的話,只能耐著性子開口:“你的生活費,我們家會承擔,額外這些,我們真的承擔不起。”
葉止溪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她這會兒才意識到,楚雅和容舸的關系可能不僅僅像她知道的那樣,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系。
她猶豫了一下,打算暫時離開這裡,結果楚雅的下一句話逼停了她的腳步。
“容舸,我知道你最近和葉止溪關系很不錯。如果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會直接告訴葉止溪,幾年前,你用一把火燒死了自己的父母,還害得我爸爸現在都躺在重症監護室。”
葉止溪捂住嘴,沒讓自己驚呼出聲,眼睛也因為錯愕瞪得圓溜溜的。
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想要在容舸發現她之前離開。
誰知道下一秒,容舸突然轉過了身,她對上容舸那雙幽黑的眸子。
這是她認識容舸以來,第一次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可怕情緒,暴戾而陰沉,還帶著想要摧毀一切的偏執。
容舸也看到了她。
他呼吸有了片刻的凝滯,旋即竟然輕笑出聲:“葉止溪,你聽到了嗎?”
他的嗓音嘶啞的可怕。
楚雅也是一愣,她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玩脫了。她顧不上思考葉止溪到底聽到了多少,拔腿就跑。
她很清楚,葉止溪就是那道能逼瘋容舸的線。她隻想威脅他,但是並不想讓他發瘋,因為她承擔不起容舸發瘋的後果。
葉止溪親眼看著楚雅從她身邊跑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怎麽都做不出後退的動作。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到了容舸的面前。
她仰起臉去看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我聽到了,容舸。”
容舸的雙手顫抖的很厲害,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竭力想要埋藏起來的不堪被徹底撕開在了他喜歡的女孩面前。
沒有人能接受這樣肮髒又瘋狂的他。
葉止溪的心臟一抽一抽的,她也分不清自己此時的情緒是害怕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原來,這就是容舸憑空從她生活中消失、重逢後又性情大變的原因嗎?
她攥住脖子裡的那條小玉墜,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容舸把小玉墜戴到她脖子上的模樣——那時的他,開朗陽光,他的眼睛裡透著光。
“容舸。”
葉止溪試著伸手勾住了容舸的手指,他並沒有甩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容舸動了動喉結,輕嗯了一聲,等待著女孩給他最後的審判。
“那場大火,真的是你放的嗎?”
她完全沒有辦法相信,容舸會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
容舸凝視著女孩的眸子,那雙眸子透亮澄澈,裡面藏不住任何情緒。他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擔心,看到疑惑,但獨獨看不出恐懼。
沉默許久,他搖了搖頭。
正如他曾經成百上千次回答過旁人的那樣,他對女孩說:“我不知道,我沒有那段記憶。”
他的大腦中完全沒有那段記憶,心理醫生對他進行過很多次疏導,也收效甚微。
當年警方經過調查,得出的結果是化工廠爆炸只是意外。只是楚雅,一直死死咬住他不放,說楚父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指認,他就是這場爆炸案的凶手。
容舸因為自己沒有記憶,也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聽著楚雅痛斥他是凶手。
時間一久,他也慢慢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真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才逃避性的選擇了忘掉這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