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破陣,還有許多人沉沁在幻境中無法清醒,一個人或幾個人一處,姿勢千奇百怪,單從他們現在的模樣,也不難猜出他們經歷的是怎樣的試煉。
南歌隨在包子身後,急匆匆繞過一個笑的一臉癡呆,全身半裸的男人,心上正急的上火。遠遠的,就能見丸子焦急的繞著蕭遲飛卻不敢輕易出聲打攪。不是為了他的傷,而是為蕭遲周圍凝聚不散的孤寂和……絕望「蕭……蕭遲……」南歌嘴唇略張,出口的話在喉間徘徊半響,卻如何也衝不出口。早在她見到蕭遲的瞬間,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滑下臉頰,肆無忌憚。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蕭遲,淋漓的鮮血已經給他一身黑衣侵個濕透,並緊緊黏在他身上恍若第二層肌膚。他正挺直的站在那裡,冷冽的恍若北極刮過的寒風,全身還帶著樣一種毀天滅地的戾氣與一種無盡的絕望哀傷。紫色的瞳眸底下,冷冽依舊,卻冷的空茫,不待一絲生氣。
南歌摀住嘴,想堵住喉間的嗚咽,卻止不住細泉湧般的淚水,連帶雙肩都輕輕的顫。包子丸子無錯的停在南歌身邊,除了哭竟找不出要說的話……
「你們去找舅舅。」南歌的嗓音低啞的發悶,兩頰上淚痕未乾,包子丸子不放心的看了蕭遲一眼,卻知道留下也無甚作用,還是聽了南歌的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南歌抽噎幾聲,走至若冰雕一般矗立在那兒的蕭遲身邊,極輕,極低的喚一句:「蕭遲……」
蕭遲週身未動,只睫毛略顫了顫,終於不再若雕塑一般人氣全無。探出顫抖的指尖,南歌極緩極輕的握住他冰冷的手,又喚了一句:「蕭遲……」
冰冷的瞳眸駐進一縷生氣,垂眼,冰冷的打量著南歌,帶著些審視,帶著防備,還有一絲小心,被她握住的手指略動了幾下,卻遲遲未曾握緊。
南歌心疼,不懼他手上的鮮血,略低了頭,叫蕭遲的手輕輕貼在她臉頰上。那溫熱細膩的觸感,透過指尖傳遞至全身,就像是冬日的暖陽般,一點點的消融著他身上的冰層:「阿璃……」
低啞輕微的一句,卻叫眼淚有一絲滑過眼眶,流進臉頰與手掌中的縫隙,也衝開了蕭遲手心的血液。南歌克制不住的想抱他。但看這滿身鮮血的蕭遲又遲遲下不去手,只將顫抖的雙手按在蕭遲脈門上,確定他只是外傷,這才顧不得許多的抱住蕭遲的腰肢,低泣著:「蕭遲……蕭遲……阿遲……」蕭遲眼底融進一摸暖色,打橫了給南歌攔腰一抱,大踏步的奔著帳篷而去,連山上的傷口又崩開都顧不及。
一進帳篷,南歌就給蕭遲一把壓在枕席上,未等他回神,猶帶血腥氣的雙唇就死死壓上略顯蒼白的粉唇,啃咬,吸吮,恨不得一口給那個吞進肚中再也分開一絲,也不叫人多見著一毫。
南歌被蕭遲乎來的吻驚著了,才按在蕭遲肩上想給他推開,跟著被湧進手心的熱流嚇住,猛的偏開頭:「蕭遲,你身上有傷,我先給你包紮好不好?
若以前,蕭遲一定是停下動作,等著南歌包紮。只今日經歷的那些,如何也不能叫蕭遲就此停下動作,他迫切的想感受南歌的存在,想感覺她還呆在他懷中,想感受她還是溫熱著,鮮活的在他懷中呼吸……
薄唇順著白皙細膩的頸項下移,阻礙的衣衫撕扯間全充作破布扔在一旁,全不顧南歌的呼痛聲,在她身上烙下了一個又一個印記。
南歌被這樣粗暴的動作嚇住了,更多是憂心蕭遲身上的傷。她分明感覺到,那溫熱的血液泉湧一樣滴滴答答的滴在她身上,鼻尖儘是鮮血的腥甜之氣。眼看著那些傷口隨著他的動作撕扯開,南歌不管不顧的抱住蕭遲的脖子,在他耳邊低泣著:「蕭遲……讓我給你看傷……先讓我給你看傷……」許是南歌的哭聲拉回了一些理智,蕭遲頓動作,垂眸看向懷中哭的不成樣子的小糯米團兒,低啞的一聲:「阿璃……」
南歌抽噎著急著從蕭遲身下起來翻找藥箱,不想卻被蕭遲死死的按住,緊緊,緊緊像是要給她勒住,是要叫兩具身軀再也分不出你我一般的勒住,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不知道蕭遲經歷了什麼,南歌卻不能由著他放任那些傷口不管。傾身吻住蕭遲的薄唇,只覺蕭遲略遲疑一陣,緊跟著捲住南歌的舌,未曾給她一絲掙脫的機會。察覺到身上的身軀漸漸和軟,南歌順勢翻身,在蕭遲警覺的抱住她的時候,又按住他肩膀,深深的吻著,手上卻偷摸的泛出藥箱。
南歌主動的吻慢慢放鬆了蕭遲的警惕,趁著蕭遲迷醉的那一刻,南歌豁然起身,按住面現怒色的蕭遲,極迅速的扒開他衣裳為他瞧傷。蕭遲雖有不滿,卻也只抿著嘴唇不多言,蕭遲身上的傷口不算深,卻密集的可怕,看著樣子到更像是某種動物的利爪抓出來的,除開肩上幾道不深的傷口外,其餘都集中子按心臟那個位置,無數道猙獰的口子縱橫交錯,幾乎要給拿出的上全給抓碎了將他整顆心都掏出來。
看著那樣猙獰的傷口,南歌的手不住的發顫,好幾次給藥都撒出來了。強壓下壓眼底漂浮的水汽,費了好一份功夫才算包紮好。「我們先洗澡好不好?」
蕭遲握緊了南歌的手腕不說話。南歌小心脫下她的衣衫,若哄孩子一般輕哄著:「你起身,我同你一起洗。」這話,無一絲有色成分,只單純的想叫蕭遲安分的系去一身血腥。卻不想進了浴桶就全由不得她了未等水珠帶著血氣順著肌理滑入染紅的浴水,精壯的身軀就急不可耐的給那嬌嬌小小的身子壓在浴桶壁上,等不及南歌做好準備,悍然闖入她體內,痛的南歌悶哼一聲,眼淚霎時迎上了濃密的眼睫。
「你輕些……」多日未曾如此,這樣激烈的動作自然叫南歌適應不來,跟著便軟了身段,矯了嗓音,只餘下輕泣的力氣。
「阿璃。」薄唇湊近如貝的耳垂邊,帶著粗喘,帶著低啞的輕喚一句。灼熱的氣息呵在南歌耳垂上,燙的南歌直哆嗦,「說你是我的。」
霧氣瀰漫的眼眸半睜著,南歌只餘下嗚咽喘息的份,哪裡能說出句完整的話來。眼底略暗了暗,紫色的眼瞳略浮起一層冰寒,一時妖異的可怕:「說,你是我的,你是蕭遲的。」
猛然加劇的動作叫南歌吃不消,抽噎了幾聲,只擠出幾個殘破的音節來:「我……唔……我……」跟著就被蕭遲頂撞的動作沖碎,只得無力的攤在蕭遲肩上,喘氣不已。
蕭遲驟然停下動作,僵硬著身軀,忽然捏住南歌的下巴,逼迫南歌同他對視:「說你是誰的?」
南歌還略有些暈眩,被耳邊冰寒的嗓音一吹,跟著被紫眸裡的寒意凍的一哆嗦。蹙眉無力的偏頭,喘息還為來得及止住:「蕭……蕭遲……」
只話為說完,蕭遲悠的又加幾分氣力,叫南歌疼的直蹙眉,「說你是我的。」他忽然極執著這句,像是急切的需要什麼保證。南歌略瞠了眼,腦中飛快的劃過什麼,卻來不及深思,又被下巴上的銳痛拉回注意。
抓住眸底的躲閃和不安,南歌忍著痛,手心貼上他臉頰,「我從來都是自己的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蕭遲在聽第一句時,心口一沉,身上的溫度也驟然消散,直至第二句傳入耳中,雖和暖了些,卻還是擊破的想要聽的更多:「你為何會在我身邊?又會陪伴多久?」
南歌屏息,如水的雙眸靜靜同他對上,清澈的見底:「因為你是蕭遲,只有你……才是蕭遲。我說過們只要你不變,只要我還是我……我便不會離開……」
蕭遲斂目,遮掩下眼底忽然多出的什麼東西,低頭狠狠的穩住南歌略微紅腫的雙唇:「記住你說的你獨屬於蕭遲一人也別想再逃開我半分。」
也不等南歌再做出回應,蕭遲便霸道的給那可憐的糯米團兒拉近無盡的漩渦之中,再無掙脫的可能……
相較於蕭遲,紀執他們情況還算好,只有些精神不濟的盤坐在地上。「你阿娘現在如何?可有受傷?」千炙問在他們身邊繞了無數圈的包子,略蹙著眉,眼底有幾分憂色。
丸子和包子皆心神不寧的留意著蕭遲和南歌的帳篷,卻不敢過去打攪:「阿娘沒事,可是……阿爹……阿爹身上好多血,好多好多血啊……」
千炙都有些意外,「你阿爹受傷了,他怎麼受傷的?」
丸子相比起來要冷靜些,嘴唇微抿著,面上還有些蒼白:「我也不知道。這次阿爹好恐怖,在阿娘來之前,阿爹一直用手抓自己的心口,像要給心掏出來一樣,我和弟弟都嚇壞了……」這下子,紀執都忍不住蹙眉,只他擔心的卻是另一項:「你們阿娘看見了嗎?」若南歌看見這些,還不定怎麼受驚嚇了。
好在包子和丸子都保證南歌沒瞧見,只說南歌看見蕭遲就一直哭,然後回了帳篷。緊,趕著這時候,戚先生,同夜司一起走過來,問千炙這邊的情況:「怎麼沒見蕭遲家主和岳夫人?」
戚先生面上也有幾絲疲憊,反倒是夜司的精神最好,言笑晏晏,妖氣恆生。千炙目光未閃了閃,淡淡的笑著,依舊如美玉一般溫潤:「囡囡剛才受了些驚嚇,蕭遲陪她去帳篷休息了,夜司公子有什麼事麼?」
夜司略跳了眉,若有所思的望向不遠的那出帳篷,「既然岳夫人受了驚嚇,那便算了吧,我還想說,是不是等天一亮就啟程呢。」
千炙言笑自如,「今夜都費了不少精神,這樣趕路實在危險,且沒囡囡指引,怕是會有麻煩啊。」
玉澤冉撫著額頭,假意靠在紀執身邊,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想來大家都累了,還是休息一天吧,真難得才有夜司公子這樣的好精神呢……」
這玉澤冉輕輕飄飄的一句,卻是叫在場好幾個人都僵直了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