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歸來
荀卿染幾乎是脫口問了出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驚馬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將他調在你手下,你……好生看著他吧。」齊攸最後道。
唐佑年起身稱是。
齊婉容又在總督府住了一晚,馮登科帶著重禮上門,又在人前向齊婉容賠罪,就將齊婉容接了家去。
沽酒胡同馬宅上房紅羅帳內喘息聲和呻吟聲,隨著床帳劇烈的晃動,半晌才平息下來。
「寶貝,可想死我了。」馮登科甜的發膩的聲音道。
齊婉容推開馮登科,嗔道:「誰是你的寶貝,叫你那寡婦去!」
「你才是我的寶貝,那賤人連同孩子,都已經被我賣的遠遠的,我的心裡只有你,婉容寶貝。」
「就會花言巧語,這次若不是我四哥出面,只怕你還捨不得她那。」齊婉容撇了撇嘴。
「寶貝你就別再慪我了。四哥可是什麼都沒說,是我早就有此打算,一直因為心軟耽擱了。不信你去問四哥,是不是有這麼回事。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的。」
「哪個聽你這些。」齊婉容瞪了馮登科一眼道。
「寶貝你這一眼,我的身子都酥了。」馮登科將臉湊到齊婉容跟前。
「你正經些。」齊婉容咯咯笑道。
「……明天營內有比武,四哥特意吩咐我準備,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思。」馮登科的手在齊婉容胸上輕輕地捏著。
「莫不是要藉機為你陞官?」齊婉容道。
馮登科卻沒有那麼樂觀,「四哥就是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會這麼快吧。我就怕,就怕四哥心裡還在惱我。」
「放心吧,我在四哥面前沒少為你遮掩,四哥也並未見生氣。如今你已經改了,四哥不會怎麼樣的。軍營內比試不是很平常嗎?」
「是很平常,不過我總有些不放心。」
「現在知道害怕了?」齊婉容橫了馮登科一眼,「你不想去,只說生病,不去就是,我會去和四哥說情。」齊婉容道。
「那就有勞夫人了,就說我為著伺候夫人,傷了腰吧。」馮登科的手伸到齊婉容身下,捏了一把。
齊婉容拍開馮登科的手,「好個厚臉皮的。」
兩個人又膩到一處。
齊婉容身心愉悅,看著帳子頂上的花紋。
「想什麼那?」馮登科見齊婉容目光有些發呆,就問道。
「香爐。」齊婉容道。
「什麼香爐?」馮登科不明所以。
「四哥家裡住著個女人,說是四哥奶嬤嬤的外甥女,叫辛婦好的。」
「你和我說過的,她怎麼了?和香爐有什麼關係?」說到齊攸家裡的事,馮登科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小時候,老太太待四哥最好。我記得有一次,我去老太太屋裡,正趕上一個樣子極尊貴的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在那裡做客。她們還帶了禮物來,都擺在桌案上,其中就有那個香爐。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香爐小巧精緻,我也極喜歡的,……卻是那兩個孩子送給四哥的。」
齊婉容突然說起小時候的事,馮登科有些不解,不過依舊認真聽著。
「後來我才知道,那婦人是永和親王太妃,那兩個孩子就是永和親王的一雙兒女。」
「你們家原來和他家交好?」馮登科沉思道,又問:「這和辛婦好有什麼關係?」
「今天那姓辛的,抱著那香爐,彈了曲古琴,我突然想起來,那時候,那小女孩也彈了曲古琴。再瞧她那模樣,我懷疑她就是當時來我家的小女孩,寧馨郡主。「「你是說辛婦好是梨園那個老王爺的女兒?」
「應該是吧,很像。」齊婉容不是很肯定。
「你小時候不是見過,怎麼會不認得?」馮登科問。
「那時我才多大,哪能記得那麼清楚?」齊婉容道,幾歲和十幾歲,樣貌自然會有變化,何況,她當初和寧馨郡主並沒有深交,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的。後來永和王爺家出事,齊府內更沒人再提起以前的事。
「你和她說說話,也許就知道是不是了。」
「這還用你教,我旁敲側擊的,她都沒搭茬,看著又不像。」
「四嫂肯定知道根底,你沒問問?」
「早問過了,四嫂只說是宋嬤嬤的外甥女。許是我想多了吧。」齊婉容打了個哈欠,道,「睡吧,管她是誰,現在也是寄人籬下,不過比奴才好些,還是仗著四嫂心腸軟。」
齊婉容翻身睡去,馮登科的眼睛卻更亮了,嘰哩咕嚕轉了起來。
……
荀卿染正帶著人收拾衣物,外面報說齊婉容來了。
「快請進來。」荀卿染吩咐。
齊婉容眼圈紅紅地走了進來。
荀卿染納悶,歡歡喜喜才回去一天,怎麼又哭著回來了。
「五妹妹這是怎麼了?」荀卿染吩咐人送上茶點。
「求四嫂給我做主。」齊婉容拉著荀卿染道:「……軍營中比試,不該點到為止嗎,怎地將我家大爺打成那樣?」
聽了齊婉容的一番話,荀卿染才明白。原來營中比試,馮登科本來稱病,還是被叫了去。一場比試下來,他是自己走進聲,下來時卻是被人抬著出來的。
「姑父傷的可嚴重?傷到筋骨沒有?可請了試郎中看視?……」荀卿染關切地詢問了一番。
齊婉容一一答了,又說:「四嫂,那人實在可惡。」
「行伍中多是粗人,一時手下沒個輕重也是有的。」荀卿染道。
齊婉容卻不這麼想,「……焉知不是因為對四哥心有不滿,不敢對四哥怎麼樣,知道他是四哥的妹夫,才下的狠手。四哥事情多,不留心這些事,放著不管以後可要出大事。咱們知道了,就不能瞞著,該告訴四哥,讓四哥小心才是。」
荀卿染點頭,「五妹妹說的是,我都沒有想到,多虧五妹妹提醒。等你四哥回來,可要提醒他。傷了姑爺的是哪一個?」
「其他的人也就罷了,一個叫鍾大用的最為可惡。四哥看重他的武藝,將他從一個小兵提拔了上來,其實並不知道他的根底。功夫再好,有異心,不服管教,那還不如平庸些,卻一心向著四哥的,更能放心委以重任。」
荀卿染點頭,含糊地應著。
「四爺回來了。」外面小丫頭稟報道,「剛剛進了大門。」
「今兒個回來的早。」荀卿染笑道。
齊婉容忙收了聲,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四嫂,我先告辭了,不想讓四哥看到我這樣,又為我操心。」齊婉容道。
「也好。知道你要回去照顧姑爺,就不留你用飯了。」荀卿染道,就讓人包了些補品藥材給齊婉容帶回去。
齊婉容剛走了一會,齊攸就從外面進來。
「碰見五妹妹沒有?」荀卿染幫著齊攸換下大衣裳,問道。
「沒有。」齊攸道,「她來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荀卿染看了齊攸一眼,馮登科比試被打傷,齊攸肯定是知道的。「姑爺比試挨了打,五妹妹心疼,來找我抱怨。」
齊攸靠在椅背上,並不在意,「不過是些皮肉傷,找你做什麼?就該和我說。」
荀卿染瞧著齊攸那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由得腹誹,偏這個時候比試挨了打,怎麼敢去找你說?找你直接說,只怕會被你斥責。找我,是希望我能添油加醋,吹個枕頭風。
「五妹妹本來跟我正抱怨,聽說四爺來了,急急地走了。我也覺得奇怪。怎地這樣的事情,不和四爺說,反而來和我說,我能怎樣,只能小心安撫著,難不成我派幾個丫頭婆子去將那打了五姑父的人再打一頓?」荀卿染笑道。
將伺候的人都打民出去,荀卿染悄聲問齊攸,「四爺何苦讓人打他。」
「不過是告訴他,齊府的人不是他能欺瞞的。」齊攸道。
「不僅僅是如此吧?」荀卿染笑。
齊攸見荀卿染的模樣,自是猜出出了他的用意,也就點了點頭。
……
驪院
「丹參哥哥,姐姐賞下過節的東西,要你現在就去帳房領。」一個小丫頭對丹參道。
「好,我這就去。」丹參答應著。
「丹參哥哥,我爹說有事要出門,你不快些去,就趕不及了。」小丫頭催促道。
這小丫頭正是帳房常管事的女兒,聽她這樣說,丹參忙放下手裡的活計,又帶了個小廝從驪院出來,直奔前面帳房。
一會兒功夫,荀卿染帶著人,一身利落的裝束出現在驪院。
棗花和雪球都被齊攸帶出門了,只有小黑在馬廄裡。就是小黑吧。荀卿染走進馬廄,將小黑牽了出來。馬上就是重陽佳節,荀卿染好不容易才磨得齊攸答應,帶她一起出城打獵。她得抓緊時間,多練習一下騎術。
「小黑,你若表現的好,到時候我就不要棗花和雪球,帶著你去打獵,讓你出出風頭,好不好。「荀卿染摸著小黑的鬃毛,哄勸道。
小黑噴了噴鼻子,前蹄在地上刨了刨。
「叫蠻子來。」荀卿染吩咐。
她話音剛落,蠻子已經抱著馬鞍出現在馬廄旁。
蠻子動作很快,一會兒功夫荀卿染已經騎在了馬背上。蠻子手拉著韁繩,將小黑領到空曠的馬場上,漸漸慢跑起來。
「你去歇著吧,讓小黑暢快跑一會兒。」荀卿染去接馬韁繩。
蠻子搖搖頭,只將韁繩放鬆了一些,讓小黑跑得更快,他依舊一步不離地跟在旁邊。
蠻子體力很好,但是也不可能比小黑更快。他這樣,小黑跑不起來,他自己也很辛苦。
「哎呀,四爺回來了。」荀卿染指著院門口道。
蠻子忙轉頭往院門望去。
荀卿染趁機將馬韁繩奪在手裡,催馬跑了起來。
耳邊只聽得呼呼的風聲,小黑果然也是難得的良駒。荀卿染笑著朝被甩在身後蠻子看了一眼。
蠻子似乎被什麼刺了眼,微瞇了青金色的眸子。
「奶奶!」麥芽的驚叫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