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探頭過去。
周中鋒順手把那一個大肉包子遞過來,“何同志,這是給你留的。”
男人之間不存在謙讓的問題,何玉柱也沒客氣,就直接接了過來。
等下車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個藥方子,是他們同藥堂治哮喘的老方子了。
對於大夫來說,藥方子那是命根子。
薑舒蘭他們看到這藥方子的時候,頓時一驚,互相對視一眼,“這也太貴重了。”
可惜,何玉柱已經走了。
周中鋒道,“收好便是。”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咱們也準備下車了,在羊城火車站下車,把這些人販子移交給羊城公安局。”
然後在坐輪渡去湛市的徐縣,在轉船去海島。
薑舒蘭輕輕嗯了一聲,拍醒了還在睡覺的倆孩子。
接近五十個小時的車程,讓倆孩子都有些蔫巴。
下車後,周中鋒提著全部行李,懷裡抱著小鐵蛋兒,薑舒蘭提著雞籠,抱著雷雲寶。
直接跟列車員的大部隊集合。
羊城的火車站到底是大站,比起平鄉市火車站不知道大多少倍,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而且一下車,就是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陽光直射在臉上,刺的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種一月份就這般熱辣辣的陽光,感覺足足快有三十度的溫度。
薑舒蘭打小兒在東北長大,還從來沒經歷過這種炎熱。
她隻覺得身上的棉衣怕是穿不住了,要快些換下來才是。
兩個孩子也是,熱的吐舌頭,小臉紅撲撲的。
周中鋒正是考慮到這點,和列車員溝通後,便找了一個臨時候車室,先讓薑舒蘭他們換了衣服。
薑舒蘭看了一眼不遠處,即將被帶走安置的人販子,小聲問道,“會不會耽誤人販子的處置?”
周中鋒搖頭,“這個不會,我們剛好在火車站等羊城市公安局的人來接手。”
恰巧有個空余時間,只是他沒時間而已,要照看著那些人販子。
薑舒蘭這才放心了幾分,她領著孩子進去了列車室。
她脫掉棉衣後,從行李裡面找一件淺青色斜方口的確良襯衣,這襯衣的款式和別人不一樣,是她三嫂的手藝。
而且,薑舒蘭瞧著羊城,這邊大城市女同志編兩個辮子的人少,大多數都是一個辮子。
她便選擇入鄉隨俗,順帶把兩個辮子,編成了一個粗粗的麻花辮,輕輕地放在肩膀左側。
接著又先給小小鐵蛋兒找了一個短開肩,至於,雷雲寶他哪裡有衣服?
給他穿的是小鐵蛋兒夏天的衣服,不過好在雷雲寶雖然比小鐵蛋兒小一歲,但是身子骨壯實,小鐵蛋兒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不顯大,反而剛剛好的感覺。
小鐵蛋兒看著雷雲寶穿著自己衣服,擠眉弄眼,小聲道,“咱們這可是親兄弟了。”
雷雲寶沒言語,小胖手拽著衣服,隻覺得哪裡都不合適。
等薑舒蘭領著倆孩子出來的時候,周中鋒眼神眼裡閃過驚豔。
無他,薑舒蘭實在是太漂亮,褪去了厚重的棉衣,露出窈窕的身段。
她皮膚白玉似的,眉目如畫,一條烏黑的辮子放在胸前,低頭時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頸,幾縷碎發搭在頸側,說不出的溫婉雅致。
周中鋒怔了一下,對上薑舒蘭忐忑的目光,輕咳一聲,“很好看!”
薑舒蘭忍不住紅了臉,拽了拽袖子。
旁邊的小鐵蛋兒和雷雲寶也忍不住道,“我老姑最好看!”
“漂亮姨姨最好看!”
這一插科打諢,之前在火車上的緊張氛圍頓時消失了一些。
周中鋒道,“走吧,去隔壁的人販子候車室,先看著!”
他一直守在門外,媳婦和孩子不能丟,人販子那邊更不能丟。
等薑舒蘭他們一進去。
那女拐子在看到,薑舒蘭抱著雷雲寶的時候,直接露出怨毒的眼神。
要不是這小媳婦,她也落不到這個地步!
對方眼神有些嚇人,薑舒蘭往後退了一步,還未回過神。
周中鋒便擋著在兩人中間,他冷眼掃了一眼對方,聲音冷淡,“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都會被判死刑。”
他們手裡過手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
已經達到了死刑的標準。
這話一說,現場的人販子都有些驚恐地躁動起來。
連先前還露出報復眼神的女拐子,也跟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癱軟了下去。
她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總是抱著一絲僥幸,做完最後一單就金盆洗手。
但是這個來錢太快了,讓他們迷失了自己。
他們的恐懼,薑舒蘭看在眼裡,她低聲說了一句,“判的好,就要死刑才對!”
這些人販子,不值得同情。
能讓脾氣好的薑舒蘭都說出這種話,可想而知她的憤怒。
周中鋒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便就轉頭看向外面。
因為,他聽到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是他們獨有的聲音。
正如周中鋒猜測的那樣,羊城市公安局的人過來了,一過來就看到地上蹲著抱頭的人販子,先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