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便麵泡在大大的搪瓷缸裡面,守著搪瓷缸,等寶塔蓋子一揭開。
露出一股子方便麵調料味,蔓延到整個廚房都是。
雷雲寶墊著腳尖,探頭過去,就著搪瓷缸蓋子深吸一口氣,“你看,我說很香吧?”
小鐵蛋兒也跟著點了點頭,面露期待。
等面泡發以後,倆孩子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拿著筷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狼吞虎咽。
方便麵泡的時間太短,沒泡開,咬在嘴裡半軟半脆,香得不行。
小鐵蛋兒咽口水,含糊不清,“這大便還挺香?”
“我也覺得大便好吃。”
方便麵太過繞口,倆孩子自動給這方便麵起了個新名字,爽朗又好上口,喊一聲叫大便,大都能聽懂。
等吃到一半,小鐵蛋兒嘴裡噙著面,突然喊了一聲,“糟了!”
雷雲寶睜著眼看他。
“忘記給我老姑留大便了。”
薑舒蘭,“……”
倒也不必。
饒是,在臥室擦洗竹床的周中鋒都忍不住笑了,聲音低沉,“不管他們。”
頓了頓,看著最後一個窗戶,朝著薑舒蘭說道,“我擦完咱們就去供銷社,買一些日常用品如何?”
當初,他們在平鄉市倒是買了,但是鍋碗瓢盆這些,帶在路上不方便,便沒買。
這些基礎的生活用品,海島上的供銷社也都有。
薑舒蘭應了一聲,兩人合力,先是簡單的把家裡全部擦完了之後。
便關上門,領著倆琢磨大便真好吃的孩子去供銷社。
他們剛一出來,就遇到隔壁的鄰居挑著擔子,兩側是空水桶出來,正搖搖晃晃。
對方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同志,她穿著一身挺括的布拉吉,齊耳短發梳在耳後,姣好的眉眼笑容款款,好奇,“你是這家新搬來的?周團長的媳婦?”
薑舒蘭點了點頭,她不太認識。
她下意識地看向周中鋒。
周中鋒介紹道,“這位是那團長的媳婦苗紅雲,苗同志,你叫苗嫂子就好了。”
薑舒蘭輕輕喊了一聲,“苗嫂子,我是薑舒蘭。”
“噯,薑同志是吧?你這人長得俊,聲音也好聽。”頓了頓,苗紅雲看了一眼周中鋒,打趣,“周副團倒是有福氣了。”
這話,只有結過婚的過來人才懂。
饒是冷面周中鋒都忍不住紅了耳根,“苗同志,我們有事先走了。”
苗紅雲看著對方的背影,好看是好看,登對是登對,只是這怎麽哪裡怪怪的?
一人領著一個孩子,這不剛結婚嗎?
孩子哪裡來的?
算了,反正都是鄰居,她早晚都能知道,倒是也不必差這一會。
薑舒蘭這一路,算是明白了周中鋒的人緣,年輕的男人們看著他,都跟兔子一樣,喊一聲周副團就跑沒影了。
倒是女同志看到他,先是把自己打量一邊,然後在悄悄地打趣,“周副團,你也結婚了?”
說完,根本不敢等周中鋒回復,就跑沒影了。
薑舒蘭算是看明白了,這周中鋒在島上簡直就是人見人怕嘛。
“他們為什麽都怕你?”她好奇道。
一個兩個是這樣,三個四個還是這樣。
周中鋒搖頭,他也不知道。
倒是,跟著旁邊的雷雲寶突然道,“周叔叔會吃小孩子。”
“生吃!”他脆生生地補充了一句。
他以前就很怕他,這次在火車上,他發現周叔叔原來不吃小孩子啊!
這話一落,周中鋒臉黑了,薑舒蘭笑了。
沒想到,周中鋒還生吃小孩子。
因為這一句話的功夫,周中鋒一路都沒給雷雲寶笑臉,一直到了供銷社,他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對著薑舒蘭說,“你看看要買什麽??床,櫃子,桌子椅子,我已經找司務長單獨申請了。”
就剩下上面去做了,就是隨軍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司務長那邊能不能,把這些基礎家具給全部備齊,並及時趕上。
薑舒蘭想了想了說,“我進去看看再說。”
海島的供銷社沒有平鄉市的大,就是一間紅磚大瓦房,一進去沿著牆邊,打了一圈的玻璃櫃,至於貨都擺在玻璃櫃上。
不過是分檔口區域的,一進門的玻璃櫃放著的是,最常見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再往裡面是鍋碗瓢盆,糖果瓜子糕點。
至於最靠屋子裡面的那個檔口玻璃櫃,放著一卷卷的布料,偶爾還能見一些鐵皮暖水壺。
薑舒蘭細細的打量結束後,便直奔目的地,先買柴米油鹽這些。
“同志,我要十斤米,五斤面,半斤鹽,半斤香油,二兩醬油,二兩醋。”
這話一落,供銷社內都安靜了下來。
供銷社內的售貨員都下意識地看向周中鋒。
他們不認識薑舒蘭,卻是認識周中鋒的,“周副團,你家這位是打算把一個月的細糧指標,全部都給謔謔完嗎?”
就算是軍人,每個月的細糧也才十斤的標準,這還是包括了精白米和細白面。
就照著薑舒蘭這個買法,每個月初十,怕是家裡都要斷頓了。
薑舒蘭不懂這些,聽見他們一問,就下意識地看向周中鋒,“我買得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