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請他們吃喬遷飯的。
大家面面相覷,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等喝完薄荷水,小戰士們齊齊地進去,甚至自己把碗給清洗了,擺放得整整齊齊,朝著薑舒蘭打招呼。
“嫂子,再見!”
“嫂子,明天見!”
“嫂子,明天訓練完我們過來幫忙。”
一口一個嫂子,喊得極為熱情。
讓薑舒蘭臉紅,這些人小戰士們年紀瞧著不大,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薑舒蘭朝著他們點了點頭,送他們到了門口,見他們徹底離開後。
才問周中鋒,“他們看的年紀都不大?”
周中鋒嗯了一聲,用涼水洗了把臉,滿臉的水珠兒,總算是緩解了下暑氣,他點頭,“都是去年才入伍的新兵。”
想到之前的薄荷水,周中鋒心裡說不上的感覺,他低頭看著她,“舒蘭,謝謝你。”
謝謝你不嫌棄他們。
還主動提前備上了薄荷水不說,連帶著喬遷飯都也邀請他們。
新兵才上島,都是沒成家的小年輕,孤家寡人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子還吃得多,跟飯桶一樣。
因此,有些軍嫂不是很喜歡,更害怕他們上門,感覺他們上門一個人,就能把家裡吃窮了一樣。
倒也不是軍嫂覺悟不高,而是窮鬧的慌兒。
這年頭哪個當兵的津貼,不是養著島上的老婆孩子,還有老家的爹娘兄弟姐妹的,後面跟著一串子人。
上門一個新兵蛋子,等於是把孩子一天的口糧給貢獻出去。
“謝什麽?”
薑舒蘭搖頭,“人家老遠搬家具過來,請他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就是在老家生產隊請人幫忙,那也是要開工錢的。
更別說這種義務工了。
薑舒蘭想了想,說,“再說,周中鋒,他們都是你的兵。”
她能感覺到周中鋒把這群新兵,當成弟弟來看。
不然,先前搬東西的時候,他不會去搬那個最沉最重的五鬥櫃。
正是因為愛惜他們,才會盡力解決困難,舍不得用他們。
那種被愛人理解,能夠達到精神共舞。
是精神上的飽滿和喜悅。
周中鋒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下意識地要伸手去握著薑舒蘭的手時。
下一秒。
突然被打斷了。
兩個孩子都像是炮彈一樣跑了進來,一把撞開了礙事的周中鋒,圍著薑舒蘭,“漂亮姨姨,老姑,剛家裡來客了?”
本來倆孩子在房頂看海的,看著看著,發現家裡人變多了。
周中鋒的額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了跳,這些孩子們是真煩人啊!
薑舒蘭被雙腿被他們一人抱著一個,朝著周中鋒無奈地笑了笑,回答,“是,不過已經走了。”
“那剛剛他們喝的是什麽?感覺很好喝的樣子。”雷雲寶砸吧了下嘴,因為熱,他頭髮一根根都豎起來了。
“就是薄荷水,廚房案板上還有,你們去喝!”
這話還未落,雷雲寶抓著小鐵蛋兒就往屋內跑。
別說,在某一種程度上,雷雲寶更像是小鐵蛋兒的哥哥。
煩人的孩子們一走。
周中鋒低頭看著她,聲音嘶啞,“舒蘭——”
剛伸手。
隔壁院牆內探出來一個腦袋瓜。
周中鋒的手再次被迫縮了回去。
薑舒蘭和他齊齊的地看了過去。
苗紅雲忍不住捂著眼睛,笑,“你們就當沒看見我,孩子們跑的太快了,準備好的菜沒拿——”
她順手把簍子,順著院牆根扔了下來。
下一秒,人下了梯子,就沒影了。
薑舒蘭臉色發紅,嗔怒的瞪著他,“都怪你。”
這下好了,隔壁的苗嫂子還不知道會怎麽笑話她。
怎麽就剛好被看了去。
周中鋒臉色也有些發黑,冷厲的聲音都變了調,“我握自己媳婦的手,不犯法!”
接著,他盯著那低矮的院牆,發了狠,“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院牆加高?”
薑舒蘭,“???”
這是院牆加高的事嗎?
是他這個人,別那麽孟浪!
孩子們面前亂來,外人面前也亂來。
薑舒蘭懊惱地瞪了他一眼,上前把牆根處掉落下來的簍子給撿起來,進了屋子裡面。
周中鋒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好虧。
媳婦的手不止沒摸到,還要被媳婦瞪,瞪完明天隔壁的那團長,肯定還要笑話他。
就……難受。
隔壁苗紅雲給的菜簍子,裡面的黃瓜和番茄和白菜,而且都是剛摘下來的。
剛摘下來的黃瓜,上面還帶著倒刺,極為新鮮的,鮮嫩欲滴。
薑舒蘭愛不釋手的摸了摸,清洗後放在搪瓷盆裡面晾著。
這種大熱的天氣,涼拌一個黃瓜,在來一個糖漬番茄,一口下去又酸又甜。
是最好的下飯菜了。
原本還在愁天熱,晚上沒啥胃口。
這不,現成的飯菜就來了,在和了一斤富強粉,發面到點了。
用擀麵杖擀成一張足有鐵鍋大小的薄餅後,在鐵鍋周圍刷上一層清油,等鍋燒熱後,把薄到透明的餅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