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蘭卻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征求兩個孩子的意見,“你們怎麽想?是想留在那奶奶家,還是跟我一起去菜站?”
倆孩子昨兒的在那奶奶家房頂看了海,當即異口同聲道,“我要和你一起。”
薑舒蘭便朝著那奶奶靦腆道,“謝謝您了,不過孩子願意跟我一起,如果有下次,我肯定要麻煩您。”
這話說的敞亮。
那奶奶心胸也寬,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只是,看著她背影,朝著兒媳婦苗紅雲道,“這小薑是個會教孩子的。”
就她教孩子自主選擇的這種方式,怕是整個島上都找不出來。
苗紅雲也若有所思。
早上的菜站熱鬧,超乎薑舒蘭的想象,買什麽基本都是靠搶的,她還領著倆孩子能搶到一些實在是不容易。
這個時候,雷雲寶就發揮作用了,他人小個矮,擠在前面,舔著臉賣可憐,“嬸嬸,這個雞蛋你就賣我們一些嘛,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雞蛋了。”
他模樣生得好,白白淨淨的,烏溜溜的眼睛,含著一泡淚。
人家菜站的乾事本來留著二十個雞蛋自己吃的。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便把自留的雞蛋給賣給了薑舒蘭。
薑舒蘭簡直是看的目瞪口呆,她竟然不知道,帶著孩子出來買菜,還能有這功效?
甚至去割五花肉和排骨的時候,對方也看在雷雲寶的面子上,明明一樣一斤的,還多給二兩,沒收錢。
等離開菜站的時候,薑舒蘭恍恍惚惚。
而雷雲寶還在跟小鐵蛋兒傳輸小技巧,“你要嘴甜,還要會哭啊,你不哭,人家怎麽把好菜賣給你?”
對於打小跟吳同志逛菜站的雷雲寶來說,這些技能都是基本功。
小鐵蛋兒哪裡遇到過這種陣仗?
以前在磨盤大隊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種菜吃,誰出來買菜啊?哦不!搶菜。
看到那種場景,小鐵蛋兒就害怕。
不過,在雷雲寶屢次強調下,“你想不想讓漂亮姨姨做好吃的?”
不買到好菜,怎麽做好吃的?
小鐵蛋點頭。
“那你就聽我的。”
薑舒蘭看到這一幕,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等把菜拿到家,王水香已經在家門口等著了,隔壁的苗紅雲也恍不多讓。
一看到薑舒蘭領著孩子回來,頓時眼睛蹭亮,迎了過來,“舒蘭妹子,快把門打開,我們過來給你打下手。”
這做喬遷宴的席面兒,一個人怎麽忙的過來?
更別說,還有海貨,對於內陸人來說,還真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她們來幫忙,薑舒蘭是求之不得。
領著人進了屋,不用薑舒蘭招呼,王水香就去幫忙處理海貨,那蛤蜊對著鹽,放在搪瓷盆裡面吐沙子。
蝦子挑了蝦線,一隻隻清晰乾淨。
這些,薑舒蘭還真不太會,她自己則是把從家裡帶來的,那隻半路上掛掉的老母雞給處理了,燙水拔毛一氣呵成。
殺雞的時候,還在雞肚子裡面掏出了一個雙黃蛋。
王水香一瞧,頓時一陣心疼,“這雞正下蛋呢,這吃了多可惜。”
一看就是嫩母雞,這留著能下蛋好幾年呢。
薑舒蘭也心疼,她把雞單獨清洗了一遍,“我娘裝的,這一隻路上在火車上暈車沒了。”
另外一隻,養在院裡面拴在那椰子樹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暈船暈車後遺症,這都過了兩天了,那母雞硬是一顆蛋都沒下。
旁邊王水香手一頓,她低聲道,“你娘倒是疼你。”不是每個出嫁的姑娘,都能把娘家的老母雞一起帶走的。
像她,當年盡人走,一分錢都沒帶上。
旁邊的苗紅雲是個心細的,當即就岔開話題,“我娘打算去抓小雞崽子,舒蘭,水香你們要不要?要的話,我讓我娘到時候多抓幾隻。”
這話,果然吸引了王水香的注意力,“我要,你給我三隻。”
不能在多了,多了是割資本主義尾巴。
薑舒蘭想了想,“給我兩隻。”
在加上家裡一隻,也夠了。
“那成,我回去跟我娘說,到時候讓她找熟人抓的時候,給你們專挑母雞。”
有些賣雞崽子的販子坑人,拿公雞的價格按照母雞賣,這要是不是熟人,很容易被人坑著。
“那謝謝苗嫂子。”
薑舒蘭和王水香都跟著道謝。
苗紅雲擺手,手裡摘豆角的動作卻是不慢,“這不值當謝。”
以前她覺得王水香這個人,怎怎呼呼的,嘴皮子太厲害了,瞧著是個不好相處的。
但是,如今看著她和薑舒蘭相處下來,發現王水香也不錯。
當然,薑舒蘭就更不錯了,不然王水香那個嘴毒的,也不會和薑舒蘭處這麽好。
三個人一通忙活。
很快就把菜備齊了,備齊了以後,王水香和苗紅雲都便都離開了。
剩下的灶膛上的真功夫,則是要看薑舒蘭自己了。
薑舒蘭朝著兩人道謝,又邀請苗紅雲過來吃飯,苗紅雲沒拒絕,因為她男人那團長本來就收到了邀請。
倒是,王水香固執己見,還是不肯來。
薑舒蘭便打算等做好了以後,讓孩子給王水香他們端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