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鋒盯著她看了半晌後。
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擰著了薑舒蘭的鼻子,過了好一會。
薑舒蘭臉憋得通紅,一下子睜開眼睛,氣呼呼道,“臭流氓,敢摸我。”
夢裡,她正在和流氓搏鬥。
只是,怎麽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胡子拉碴,眼瞼青黑,眼底泛著血絲。
“你怎麽在這裡?”
薑舒蘭懵了下,鬧了個大紅臉。
周中鋒本來想端著態度跟她鬧的,看到這一幕,怎麽也鬧不起來了。
“做夢了?”
他挑眉。
薑舒蘭紅著臉點頭,只是,在想到昨晚上兩人的談判時,頓時又臉色白了下去。
周中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很快就站了起來,“先洗漱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十分鍾後。
桌子上,薑舒蘭拿著白面饅頭,有幾分忐忑。
只是,等她饅頭吃完了,粥也喝完了。
對方還是沒動靜,不止是沒動靜,還去把桌子上的碗筷和搪瓷缸都收走了。
去了廚房。
薑舒蘭有些忐忑,“你不問我嗎?”
周中鋒洗筷子的手一頓,嘩啦啦的水聲淡化了幾分清冷,“已經有結果了不是嗎?”
她要是想說,早都說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早上都在忐忑的。
其實,他昨晚上就該知道結果的,只是不死心,想要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但是,薑舒蘭還是薑舒蘭,固執得可以。
根本不會聽任何話。
薑舒蘭聲音帶著幾分歉意,“抱歉,我確實是不能說。不過我敢以自己的性命發誓,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傷害組織的事情。”
這是她唯一能控制的,也是唯一能保證的。
周中鋒收起筷子的手一頓,“我知道了。”
語氣平靜。
這讓薑舒蘭有些不安,她站在原地好一會。
直到周中鋒從廚房出來,他瀝乾淨了手,朝著薑舒蘭道,“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出去一趟。”
他越是平靜,薑舒蘭就越是不安。
“周中鋒,如果你、”
話到一半,周中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便對著她啞著嗓音道,“舒蘭,不好的話,就不要說了。”
薑舒蘭沉默下去。
她覺得事情,似乎被她推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薑舒蘭是個悲觀主義者,她已經想好了最差的結果,也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周中鋒凝視著她,低啞著嗓音,“你能保證對組織無害?”
薑舒蘭有些意外他這個時候,還會問這種事情。
但是,她仍然堅定地點了點頭。
周中鋒,“等我回來。”
周中鋒出了家門,站在門口片刻,他回頭望向屋內。
隔著一扇窗戶。
四目相對。
周中鋒朝著她安慰地笑了笑。
見他還能笑的出來,薑舒蘭心裡的那一份沉重莫名消散了幾分。
在薑舒蘭沒看到的位置。
周中鋒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終於做了決定。
這個結果,他昨天夜裡,反覆推敲了好多次,這可能是最差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一切,都有他來承擔。
離開家裡後,周中鋒便直奔雷師長辦公室。
門口,他站著許久,終於敲開了門。
敲開門。
“進。”
周中鋒推門而入。
雷師長抬頭望了過來,看到是周中鋒的時候,有些意外,“來接孩子?”
倆孩子在雷家都要玩瘋了,除了雷公嘴沒好,不見生人之外,一切都好。
也算。
周中鋒點頭。
“除了接孩子,還有其他的事情?”
雷師長放下手裡的報紙。
周中鋒點頭,他先是敬了一個禮,“領導,你昨天不是問我,為什麽會那麽清楚知道,兩頭狼在瀑布後面嗎?”
昨天,當報告呈上去的那一刻。
雷師長就提出疑問了。
身為老領導了,眼光自然是毒辣,一次就能看清楚裡面的問題。
只是,當時周中鋒並沒有直接回答。
他選擇的是先回去問薑舒蘭,他要確保自己這邊沒問題,才能在給對方回復。
雷師長點頭,他掀著老花鏡,忍不住地看對方,“是?怎麽,昨兒的不能回答我,今兒的就能回答我了?”
周中鋒點頭,“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確認,我現在已經確認了。”
“昨天我不好意思說,其實這裡面還沾了我們家舒蘭的光。”
周中鋒忍不住笑了笑,打散了幾分清冷,“你也知道,舒蘭她們被狼襲擊的時候,就在那瀑布後面采摘竹筍。”
“我跟她推算,既然全部山上都搜尋了,他們都沒找到,那除了這個地方,沒有別的地方了。”
“這不,也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被撞上了。”
這話一落。
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雷師長放下手裡報紙,他看著他,渾濁的眼神透著幾分銳利,“你確定?”
這種理由,可以忽悠別人。
但是,卻忽悠不了他這個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