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搪瓷缸的時候,伸長了手。
周中鋒甫一低頭,便看到了一節瑩白如玉的皓腕,她的手形極為好看,掌心偏薄,十指纖纖,指甲呈淡粉色,剪的極短,露出粉色的芽肉來,肉嘟嘟的很是可愛。
接杯子的時候,兩人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指尖。一個溫熱有力,一個細白柔軟。
兩人都頓了下,迅速拉開距離。
周中鋒心裡跳了下,他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她有些靦腆,便主動打開話題,“於主任都和你說了吧?”
薑舒蘭點頭,聲音輕軟,“是呀。”
她聲音極為好聽,因為是蔣秀珍一手帶大的,有著幾分南方人的吳儂軟語,軟糯清甜。
周中鋒耳朵動了下,便主動站了起來,凝視著她,“那我就先做下自我介紹,我姓周,叫周中鋒,中華的中,鋒利的鋒利,今年25歲,軍校畢業,我目前在海島681部隊工作,是副團職位,每個月津貼加補助是一百二十三塊。”
說到這裡,他輕咳一聲,介紹家裡情況。
“家裡的話,目前爺爺奶奶在首都退休乾所養老,我父母在西北,目前工作是保密狀態,屬於常年都見不到一面的那種。至於我自己,家裡獨身子,並無兄弟姐妹。”
話落,他站在那裡,像是站軍姿的標槍一樣,朝著她敬禮,“薑舒蘭同志,我的情況介紹完了,請你查閱。”
這話一說。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這是她進屋後,第一次沒有任何壓力的笑,明媚燦爛。
“還查閱,你當我是你的領導呀。”
她忍俊不禁地站了起來。
周中鋒見她笑了,也忍不住笑了,槍林彈雨都不緊張的人,竟然有些緊張地摸了摸平常佩槍的位置。
“我第一次相親,有許多不足,薑舒蘭同志,你不要見怪。”
薑舒蘭眉眼溫婉,忍不住打趣,“倒不是第一次,我瞧著,這是第二次。”
她比了兩根手指,白嫩纖細的手指,跟蔥段一樣。
周中鋒眸色深了深,他想,還真是,第二次相親。
只不過,第一次相親和第二次相親,都是面前這位女同志。
“說明,我們這是有緣分?”
見對方放松,他語氣也平和了幾分,沒了之前那麽緊巴巴。
薑舒蘭想了想,昨兒的進錯門,相錯親,把面前這位挺括的男同志,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到底是再次忍不住笑了。
“昨兒的是真的對不住你。”
每次都會想起。
“沒有昨兒的,也不會有今天不是嗎?”
周中鋒給她添了茶水,他骨節分明,指節修長,拿起鐵皮暖水壺的時候,成了鮮明的對比。
薑舒蘭收回目光,認真地點了點頭,“還真是。”
她站了起來,聲音輕軟,“既然你都做完介紹了,那我也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薑舒蘭,今年22歲,翻了年23,高中畢業,家裡父母都是磨盤大隊的人,有四個哥哥,六個侄兒,至於工作的話。”
她語氣停頓片刻,“暫時沒有工作。”
“這不怕!”周中鋒接了一句,“我的工資管夠。”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還可以上交。”
薑舒蘭意外,對方越是坦誠,她越是有些不安,更不能瞞著對方,“周同志,我的情況你也應該知道一些,我身後還有一個鄭向東在緊追不舍,對方家世厲害,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可能會有些麻煩。”
周中鋒盯著她黯然緊張的樣子,他想了想,反問,“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他個子極高,一米八五的個子,光站在那裡,就怵人。
“你是不用怕他,但是我——”薑舒蘭捏了捏指頭,坦誠問道,“你能護得住我嗎?護得住我的家人嗎?”
這才是她最想問的。
她現在的情況,岌岌可危。
周中鋒看出了她的不安,他上前一步,站了起來,手握拳放在胸口,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堅定。
“薑舒蘭同志,我以組織的名義起誓,只要你嫁給我周中鋒,我定然護著你,護著你家人。”頓了頓,他想了想,補充,“就算是不嫁,我也還是會護著你。”
這是每一位人民子弟兵,看到不平事,最基本的反應。
這話,讓薑舒蘭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就仿佛壓在胸口的石頭,一下子碎裂開來了一樣。
她忍不住一笑。
但是想到,彈幕透露出來的劇情,對方終身不婚,不近女色,而現在他又這般主動,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所以不得不??
薑舒蘭有些難以啟齒,“周同志,你、你……”
周中鋒抬眼,“嗯?”
見薑舒蘭吞吞吐吐,極為靦腆。
他鼓勵地看著她,“薑舒蘭同志,咱們既然都認識了,不妨說話大膽一些,盡管問一些你想知道的問題,有助於咱們雙方了解。”
對方既然都讓她大膽了。
薑舒蘭心一橫,眼一閉,“你能生孩子嗎?”
在知道自己後媽的悲慘命運後,她對自己親生的孩子,有一種執念。
不是親生的,她不放心!
聽到這問題。
向來平靜的周中鋒臉色有一絲皸裂,他咬牙,“能!自然是能的!”
沒有男人能夠允許異性質疑自己的生育能力,周中鋒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