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裡面的蔑視,永遠改變不了。
這話一落。
黎麗梅冷笑一聲,雙手抱胸,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等著周中鋒他們的答案。
不多會。
周中鋒和宋政委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吩咐下去,“黎族長破壞軍婚,把他給帶走。”
黎麗梅松了一口氣。
黎族長則是憤怒道,“你們不能抓我,你們不能抓我!”
“我破壞軍婚未遂,這個理由不成立,你們不能抓我。”
黎麗梅掐著手指,漫不經心,“那如果加上貪汙受賄,草菅人命,養小老婆,並且以私人名義鼓動族內的人,去和部隊作對呢?不知道這些罪名夠不夠?”
這話一落。
從外面推門進來的黎母,臉色發白,聲音淒厲,“麗梅,他是親生父親啊?”
見到是母親進來了,黎麗梅臉上的冷淡本來少了幾分,但是聽完這話,她臉上的冷意再次浮現。
“阿娘,我知道,我阿爹讓我去嫁給二婚的老男人,去破壞人家婚姻,這件事,你知道嗎?”
她眼睛清亮地看著母親。
黎母眼神閃躲了下,她低著頭,囁嚅,“麗梅,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你阿爹的心思,終究是好的,他是為了讓你尋得一個如意郎君。”
女兒每天把自己不想結婚,也不想嫁人掛在嘴邊。
當母親的哪裡能不擔憂呢!
一聽丈夫要給女兒介紹對象,別說是二婚的,只要是個男人,能把女兒嫁出去就行。
畢竟,哪有女人不嫁人的啊!
那不是另類和怪胎啊!
黎麗梅眼裡的光亮,逐漸黯淡下去,她扭頭,不再去看母親,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阿娘,你怕是忘記了,阿爹打你的時候,是誰護著你。”
每一次阿爹對阿娘拳打腳踢的時候,只有她敢衝在前面,和阿爹反抗。
黎母一下子說不話來了,半晌,她呐呐道,“哪有不打老婆的男人?”
黎母的思想,代表著他們族內很多女人的思想。
她們陳舊,迂腐,她們逆來順受,她們不懂反抗。
她們只能一再受苦。
母親的到來,越發堅定了黎麗梅想要上位的心思。
她直接朝著周中鋒他們道,“我黎麗梅實名舉報黎雄諸多個人問題,並願意對所說的話負責,一力承擔後果。”
“另外,黎雄的帳本在竹床下面的暗格裡面!”
“黎雄的小老婆和我那不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我們族內的第三間茅草屋裡面。”
“黎雄草菅人命的證據,你們去找我們族內的瞎子爺爺,自然能了解到全部情況。”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果決。
帶著殺伐果斷。
“如果這些,還不夠判他,在加上賣女兒這一項,我親自去告他。”
這話一落。
不大的茅草屋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一刻,黎麗梅不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身上已經有了身為將領,或者是頭領的潛質。
她有勇有謀,殺伐果斷。
這些證據,絕對不是她信口拈來,而是在往日一朝一夕的情況下,一點點收集到的。
然後終於等到今日,派上用處。
所有的鋪墊和隱忍,都在今天而爆發。
薑舒蘭滿是心疼。
周中鋒他們一臉複雜。
而黎母卻一屁股癱在地上,哭嚎起來,“黎麗梅,你要死啊,你要死啊,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作散了,他是誰?他是爹啊,你這樣整你爹,你不怕遭報應嗎?”
黎麗梅逐漸冷靜,她發現只要自己不在乎對方,對方在狠的話,都無法傷害她分毫。
“家不是早都散了嗎?阿爹徹夜不歸,阿娘,你該不會不知道,阿爹去哪裡了吧?”
“族內的俏寡婦,他丈夫是怎麽死的,阿娘也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俏寡婦那長相和阿爹像了七八成的兒子,阿娘,你該也不會不知道吧?”
黎麗梅蹲下去,扶著黎母站了起來,“阿娘,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黎母實在是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黎麗梅臉上。
黎麗梅本來可以躲開的,但是她生生的接了下去。
然後,她語氣冷靜,“虎牙,把我阿娘帶下去,關起來。”
虎牙沒動,他喜歡了好多年的麗梅,他從來不知道,麗梅還有這般一面。
心狠手辣。
黎麗梅看他,“如果你不想被部隊的人一起抓走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把我阿娘關到柴房去。”
虎牙猛地回神,這會麗梅已經得到了部隊的支持。
他們這些人擰不過大腿。
虎牙迅速反應過來,說了一聲是,然後朝著黎母說了一聲抱歉,“唐突了。”
然後,抓著黎母就離開了。
黎母在罵,她的汙言穢語極為難聽,她在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話,來詛咒她的女兒。
她不像是一位母親。
更像是一位仇人。
黎麗梅的仇人。
薑舒蘭有些擔憂,她上前握著黎麗梅的手,她的手徹骨冰冷,她也沒有外表看著的那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