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空氣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是什麽意思?”蔣秀珍不信,她準備回撥電話,“不行,我要親自去問問,把電話給我。”
旁邊的薑舒蘭搖頭,摁住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
蔣秀珍也沒忍住開口道,“他這是不打算要這門親事了?”
反倒薑舒蘭搖頭,她語氣帶著幾分篤定,“我覺得周同志不是這種人。”
彈幕裡面的生平,明明白白了講述了周中鋒的為人,他不像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
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她覺得倒是大概率被耽誤了。
薑舒蘭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想著還等在家裡的親人,“於主任,如果對方打電話過來了,麻煩你給我通知一聲。”
於主任點了點頭,忙說,“等有了結果,我第一時間去跟你們說。”
等薑舒蘭和蔣秀珍離開後。
在大隊部歇腳的鄒躍華親戚,忍不住道,“這是怎麽了?”
鄒躍華一身英挺的中山裝,是特意打扮過的,他冷眼瞧著,“這小姑娘攀高枝,被人拋棄了。”
他就說,沒了他鄒躍華,誰敢要她薑舒蘭!
這不,中了吧!
只是,鄒躍華不愛道人是非,他喝了一口水,就朝著親戚說道,“走吧,咱們要提前趕到江家下定去。”
旁邊的於主任看到這一幕,有些愁眉不解。
正當他盯著電話機子出神的時候。
下一秒,辦公室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於主任去接,一聽到對方的聲音,頓時喜上眉梢,“周同志?對對對,是我,我馬上去找薑舒蘭同志。”
另外一邊。
薑舒蘭坐在拖拉機上一路沒說話,冷風刮亂了她的發絲,貼在臉頰上,映的臉如瓷,發如墨,漂亮到讓心驚。
她在想,周中鋒是為什麽耽誤了?
怎麽之前吵吵的彈幕,這會不給她個提示呢?
一路上,蔣秀珍也在想事,她沒舒蘭那般堅定,她以過來人的經驗,倒是覺得像是周同志臨時走了。
兩人一路無言,一直到達生產隊後,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
就見到薑母站在不遠處著急的等待。
薑母一瞧著,跺了跺凍僵的腳,迎了上來,壓低了嗓音,“舒蘭,怎麽樣?”
電話通知了嗎?
薑舒蘭想了想,“娘,我那邊出了點狀況。”
薑母著急地瞪眼,心裡咯噔了下,“怎麽了這是?倒是一次說完啊?”
自從大妹子提了說夜長夢多,鄭向東那個潑皮來逼婚,她就越發對周同志那邊著急了一些。
還是沒人回答。
薑母不由得把目光看向蔣秀珍身上,“秀珍,你來我這邊說。”
蔣秀珍怎麽說?
沉默的片刻。
蔣麗紅特意穿著一件五六成新棉猴兒,打扮得極為洋氣,她邊笑邊嗑瓜子,“我滴個乾娘咧,你是不是問你家舒蘭怎麽沒聯系上周同志?”
舒蘭去聯系周同志的消息,可是只有薑家人才知道的。
別人都不知道。
這蔣麗紅怎麽會知道?
薑母拉著蔣秀珍的手不由得一頓,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厲喝一聲,“你在胡說什麽?”
蔣麗紅噗嗤噗嗤笑,“乾娘,你還不知道吧,我那女婿剛在公社大隊部歇腳,可是全部聽見了的。”
“我才不要你說,我們家舒蘭自個兒會說。”薑母冷笑一聲,“誰稀得你說?你急著搶幡兒去呀?”
這罵得可有點狠,人家家裡老人去世了,出殯的時候打個叫“幡兒”
這蔣麗紅父母都健在,搶什麽幡?
饒是蔣麗紅臉都跟著綠了半晌,接著,她想到對方也是被氣急了,才會這般跳腳。
她也就不氣了,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你不要我說,我還非說,你不是好奇,你家老閨女和兒媳婦,為什麽不回答你嗎?她們不敢說,我敢說啊!”
旁邊一起看熱鬧的人,好奇了,“麗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啊!”
蔣麗紅揣著袖子,端足了態度,這才道,“還不是那老薑家那當兵的女婿,拋棄薑舒蘭了唄!”
“什麽?”
眾人震驚。
“你胡說,我女婿可是好同志,他才不會做這種事!”
薑母一聽這話,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她色厲內荏的反駁。
怕什麽就來什麽!
“我還胡說?你去問問你家千嬌萬寵的閨女去?她是不是去公社沒聯系上對方?”
蔣麗紅眉飛色舞地問。
連舒蘭去公社聯系周同志,還沒聯系上都知道了。
這事兒十有**是真的了。
薑母宛若五雷轟頂,轟得耳朵嗡嗡作響,她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家閨女薑舒蘭,“舒蘭,蔣麗紅說的是真的?你沒聯系上周同志?周同志真不來了?”
薑舒蘭歎了口氣,輕聲道,“娘,並沒有對方說的那麽嚴重,周同志只是有事耽誤了。”
這話,誰信?
也就薑舒蘭她自己信。
真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
薑母整個人往後踉蹌了一步,但是很快那巴掌就被她甩在自己臉上,“怪我,怪我!我昨兒的就該讓你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