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周中鋒竟然會這般安排。
薑舒蘭是和母親有一肚子話說,但是她沒想到,周中鋒竟然知道。
他知道還不說,還直接這樣安排了。
她有些意外,“那你呢?”
周中鋒指著堂屋,“我晚上就在堂屋打地鋪就行了。”
他考慮了所有人,唯獨沒考慮自己。
薑舒蘭沉默了下,薑母道,“這樣吧,你和舒蘭睡,我和你爹住一個屋,娃給我們就行。”
“沒事,娘您和舒蘭去歇息,她惦記您了許久,就等著一天呢。”
也不是天天睡在一起,這不是薑母才來,娘倆真是稀罕的時候。
見周中鋒執著,旁邊的薑父和薑母也說不出話來了。
等他倆去洗漱的時候,薑舒蘭忍不住抱了抱周中鋒,把臉貼在他胸膛上,“周中鋒,謝謝你呀!”
他總是這般體貼。
周中鋒揉了揉她發梢,“好了,晚上陪娘好好說說話。”
只要舒蘭高興,他怎麽樣都行的。
這一晚上。
薑父帶著倆娃,一邊依偎一個,一邊思考怎麽開方子,一邊跟他們講故事。
薑舒蘭則和薑母躺在竹床上,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一樣。
而周中鋒睡在堂屋,地上鋪著席子,他雙臂枕在腦後,聽著屋內的小聲交談,忍不住掀了掀唇,進入夢鄉。
周中鋒的作息很準。
早上不到五點,他便起來了,先是去挑水,他們這邊沒通自來水,每次喝水都要去外面的水井挑。
這幾乎是他每天早上起來要做的事情了。
先把家裡的水缸挑滿,再挑個幾桶,把菜園子裡面的菜都給澆一遍。
薑母起來的時候,還在打哈欠,就見到院子裡面已經滿頭大汗的周中鋒了。
她忍不住低聲道,“中鋒,你休息一會。”
周中鋒抬頭看了一眼,“娘,馬上好了。”
“您看早上是在家吃,還是我去食堂打飯?”
這話一問,薑母立馬擺手,“去什麽食堂?我煮粥攤煎餅,大家都在家吃好了。”
周中鋒嗯了一聲,將水桶放在屋簷下面,拿著脖子上掛著的白毛巾,擦了擦汗,“舒蘭還在睡著?”
偏頭看了一眼臥室內。
這話一問,薑母心裡一緊,在東北那邊,可沒哪家漢子都起了,媳婦還在睡懶覺的。
那會被稱為懶婆娘。
在薑母剛想解釋,昨兒晚上娘倆說太晚的時候。
周中鋒便洗了毛巾,一邊洗一邊壓低了嗓音,“舒蘭自打懷孕了,習慣了早上八點多才起,您別喊她太早起來吃飯了,不然她沒睡飽,人不舒服。”
這——
丈夫做到這個份上。
真是沒誰了。
當丈夫的來叮囑丈母娘,不要把閨女喊太早起床了。
怕是整個海島都找不到這種男人了。
在薑母看來,怕是全國都難找這種男人。
她心裡說不出的高興,為她閨女嫁對人高興。
“中鋒,你放心吧,我還是知道我家舒蘭那脾氣的,沒睡飽喊她,準要發脾氣。”
“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吧,家裡這攤子你交給我,等一會你訓練結束,準時回來吃飯就行了。”
周中鋒也清洗完了,他頷首,這才離開。
一出門,就遇到了隔壁的那團長,頂著一雙熊貓眼,一瞧著就是欲求不滿。
在看周中鋒,因為起來得早,幹了一出活兒,不說精神抖擻,那精氣神真不是那團長,這個剛起床的人能比的。
“昨晚上,你老丈人,沒讓你和你媳婦分床睡?”
那團長不信邪,他過來夠勾肩搭背。
卻被周中鋒嫌棄地打掉了手,“好好說話,別動手。”
那團長切了一聲,“你一個大男人,這麽講究做什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心裡其實是不忿呢。
他這個大齡已婚男人,都被薑父要求和媳婦分房了。
這周中鋒媳婦懷孕前三個月,那更是要分房,不能睡一塊吧?
周中鋒斜睨了他一眼,“沒有!”
就是有,那也是他主動要求讓舒蘭和丈母娘睡的。
不過,今晚上就恢復正常了。
那團長不信,他抓頭,“怎麽可能呢?你家老嶽父那般嚴肅,真沒讓你分床?”
這不科學啊!
周中鋒被他纏得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麽?”
那團長歎了口氣,“你老丈人讓我分房呢!”
這話,讓周中鋒不由得看了過去,心想這分房,還怎麽要孩子?
但是這話不能說,在外面要維護老丈人的地位。
他淡淡道,“聽大夫的話總沒錯,畢竟,別人會害你,我老丈人不會害你。”
要不是看在他和舒蘭的份上,薑父也不一定會管這個閑事呢。
是這個理兒,但是到底心裡不是滋味的。
一路上,那團長都在碎碎念,“怎麽會不讓你分房,讓我分房呢?”
這不公平!
沒有媳婦的深夜,多難熬啊!
最後,周中鋒忍無可忍,“我能要上孩子,你不能要上孩子,就這麽簡單。”
“在簡單來說,那西關,你到底行不行?”
那團長像是一下子被踩炸毛了一樣,橫眉豎眼,“薑叔,跟你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