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到現在,老大那一張嘴都沒閉住過,跟個小青蛙一樣,一直呱呱呱。
哭哭哭個不停。
“要不這樣?老大就叫鬧鬧,老二叫安安?”
這名字一說。
薑舒蘭和薑母同時看了過來,薑母忍不住道,“當家的,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起名字的。”
“鬧鬧,安安!”
還挺上口,和這來孩子的性子也符合。
薑舒蘭也覺得好聽,她當即點頭,“老大就叫鬧鬧,老二就叫安安。”
“不過,會不會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
她遲疑道。
薑父卻擺手,“我們那常說,男生女相是貴氣,男娃起女娃的名,同樣也是。”
“一會中鋒回來了,你跟他商量商量,看他同意不?”
“要是同意的話,那就小名咱們家起,大名讓他爺爺奶奶來起。”
他是知道的,周中鋒一家子都是文化人。
這話,讓薑舒蘭忍不住點了點頭,“成。”
她看了一眼哭得嗷嗷的老大,讓薑母把孩子放在她面前,吸下奶,“鬧鬧,聽話,別哭了。”
也奇怪,明明還沒有奶水呢。
嘴裡一吃到東西,鬧鬧立馬安靜了下去,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小嘴卻不住地吮吸,仿佛天生就會一樣。
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薑舒蘭忍不住感歎,“這就是個吃貨。”
剛說完,胸前一陣痛意,是小孩兒沒吸到奶,用了力氣,上顎和下顎抵著了。
薑舒蘭下意識的就要把孩子給推開。
薑母猶豫了下,“舒蘭,你雖是娘的女兒,娘也疼你,但是這孩子吸奶就是這樣的,讓他多吸幾次,奶水自然就來了。”
只是,當母親的卻是會痛。
這個過程,無法避免。
哪怕是薑母心疼閨女,也沒辦法。
生孩子,喂奶,這是已經懷孕的女同志都要經歷的事情,沒辦法。
薑舒蘭一聽,眉頭微蹙,可憐兮兮的,“可是,好疼啊!”
胸口像是被針扎一樣,還是無數根同時扎。
“那就不喂了。”
周中鋒清洗完了,身上還換了一件衣服,他一進來,就直接把舒蘭懷裡的鬧鬧給抱走了,“之前喂了一瓶奶粉,我瞧著吃著也挺好。”
沒必要,這麽為難當媽的。
沒看舒蘭疼得都臉色發白。
這——
冷不丁地懷裡一空,薑舒蘭愣了下。
旁邊的薑母這個當親娘的都看不下去了,“那奶粉在好,能抵得上母乳?中鋒知道你心疼你媳婦,可是你也心疼心疼你兒子啊。”
周中鋒擰眉,抱著鬧鬧,像是抱著一個炸蛋一樣,離得遠遠的,胳膊也是繃得僵直。
“我小時候都沒吃母乳。”
全靠奶粉,不也長到現在,高高大大的。
這——
薑母沒話說了。
倒是薑父開口了,一開口就一針見血,“讓舒蘭喂奶,她不喂,後面胸漲得厲害,得了乳腺炎,受罪的還是他。”
果然。
還是男人懂男人。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同樣偏心眼的薑父,理解偏心眼的周中鋒。
他們不是不疼兒子,只是在兩人的眼裡,兒子糙養,抗摔打,將來才能成事。
那寵著,疼著,將來哪裡能擔起來家庭的重擔?
那不是養兒子,那容易把兒子養廢,養個軟蛋出來。
不是沒有,他們周圍就有這種很多,但凡是兒子寵著疼著的,到最後沒一個成器的。
薑父這話,讓周中鋒思慮再三,還是把孩子還給了薑舒蘭,還不忘囑咐,“臭小子,你輕點啊。”
鬧鬧哪裡聽得懂?
剛出生才不到一天。
周中鋒跟他講大道理,哪裡能聽?
薑舒蘭都無奈了,一邊喂鬧鬧吃奶,一邊為了轉移注意力,和周中鋒提了下,“剛爹給老大起名叫鬧鬧,老二起叫安安。”
“你覺得怎麽樣?”
周中鋒在盯著鬧鬧看,他頭都沒抬,“都行。”
薑舒蘭,“……”
“周中鋒,我剛說給孩子起名叫啥來著?”
周中鋒抬頭,遲疑了下,“牛蛋,狗蛋?”
薑舒蘭,“……”
薑舒蘭撿起枕頭,就砸到了周中鋒身上,“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兩人結婚到現在,幾乎沒怎麽吵架過。
這一次,周中鋒的反應,顯然是把薑舒蘭給氣著了。
這是他兒子啊!
親兒子。
周中鋒接著了枕頭,哄她,“鬧鬧,安安!”
“老大叫鬧鬧,老二叫安安。”
還好他記憶超群,仔細回憶了下。
之前只顧著看孩子了,他發現這孩子長得是真醜啊,五官從上到下,沒一個像他和舒蘭的。
跟猴子一樣,又瘦又皺巴巴,反正怎麽醜怎麽來。
見他能答出來,薑舒蘭怒氣才消散了幾分,“算了算了,你去給爺爺奶奶報喜吧,讓他們在幫忙起個大名。”
周中鋒抬起頭,看著她有幾分戀戀不舍,“你剛生完孩子,這邊離不開人照顧。”
言下之意,媳婦,我要照顧你。
薑舒蘭,“有爹娘在,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