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向東用血的代價,證明了一件事,死纏爛打不會有好結果的,只會讓對方更厭惡他。
只會把對方推得更遠。
人都是會痛的,痛過之後,然後會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
而鄭向東來之前,他便思考過很多次,這也是他最無奈,也是他最不情願看到的一種結果。
但是,他真沒辦法了。
他不能再次把薑舒蘭逼向死路。
他已經,差點逼死過她一次了。
鄭向東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胸口像是黃連被打碎了一樣,又苦又澀,“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去見她一面,不讓她知道,可以嗎?”
“周中鋒,算我求你。”
他眼神帶著幾分哀求,放下了自己的一身傲骨和自尊。
隻想,再見薑舒蘭最後一面。
他有其他法子,也有其他瘋狂的手段去見薑舒蘭。
但是——
他不想在看到薑舒蘭受傷的樣子了。
就像當初,她匆匆嫁人,逃離老家一樣,再次逃離海島了。
他更不想,把薑舒蘭逼到絕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也見不到她。
這是二十出頭的鄭向東,絕對想不到的自己會做到這一步。
但是,現在的鄭向東,他經歷過絕境,也經歷過生死,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想讓薑舒蘭被再次被他逼上絕路。
有些苦果,他自己吃過就夠了。
沒必要讓薑舒蘭再來一次。
周中鋒看著那一雙哀求的眼睛,這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
鄭向東這個男人,他查過他的資料,瘋狂,病態,佔有欲極強,這麽一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會打斷一身傲骨去哀求他。
周中鋒沉默了一瞬間,到底是給出了結果,“見可以,但是只能遠遠見一面,她不能知道你的存在。”
“你也不能和她說話。”
鄭向東閉了閉眼,“我答應。”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當鄭向東說出後面四個字的時候,周中鋒解開了鄭向東手裡的繩索。
至於,對方會反悔,他想過對策,就算是反悔了也沒關系。
鄭向東是一偷渡的身份來的海島,就衝著這一點,他分分鍾能把對方驅逐。
當周中鋒領著鄭向東出來的時候。
守在外面抱著硨磲一陣忙碌的黎麗梅,頓時瞪大眼睛,“你瘋啦!”
怎麽突然把鄭向東給放出來了。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周中鋒,“我帶著他回家一趟,不進去。”頓了頓,對著黎麗梅說道,“你去我家,找個借口,把舒蘭領出來,不用太遠,就站在門口就行。”
這——
黎麗梅越發吃驚,急得跳腳,“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你忘了舒蘭姐姐多怕他了嗎?你還把他往舒蘭姐姐身邊領?你這不是害了舒蘭姐姐嗎?”
周中鋒擰眉,“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做,我自有分寸。”
他不會讓鄭向東出現在宴會上,當出現萬一的情況時,他會及時解決了他。
眼見著自己勸不下去。
黎麗梅抱著硨磲,氣急敗壞道,“我不管你了,隨便你。”
接著,她轉頭看向鄭向東威脅道,“我不管你對周中鋒吹了什麽**藥,但凡你敢在我舒蘭姐姐面前露臉,你等著——”
鄭向東低垂著頭,他沒說話。
心裡一片苦澀。
所有人都覺得,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傷害薑舒蘭。
可是,他不會啊!
他那麽喜歡薑舒蘭,把她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他怎麽舍得傷害她啊!
鄭向東很想說自己不會,但是沒人願意相信他。
他沉默不語。
沒有任何反抗,被周中鋒押上,離開了黎族。
海島的風景很漂亮,哪怕是十二月份,到處都是鬱鬱蔥蔥,搭配著萬裡無雲的藍天,碧海如波的大海。
和灰蒙蒙的東北比起來,這裡的風景無疑是宛若仙境。
但是此刻,鄭向東卻沒有任何心情欣賞。
他的所有心思,都被即將要見到闊別已久的薑舒蘭給佔據了。
一路上,不說心力交瘁,緊張是肯定有的。
黎族離周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
黎麗梅走在最前面,快到周家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回頭,看向周中鋒,“你確定讓我去喊舒蘭姐姐出來?”
這一出來的後果。
誰都承擔不了。
如果,鄭向東萬一反悔,大鬧一場,那她在前面扣著鄭向東,就白扣了,白做的功夫。
等於事情一下子鬧大了。
後果不堪設想。
周中鋒頷首,“你去吧!”
他既然把鄭向東帶來了,他便準備好了對策。
黎麗梅看了一眼鄭向東,嘟囔一句,“真不知道,你給周團長灌了什麽**湯,不知道的還以為,周團長喜歡你。”
鄭向東,“……”
周中鋒,“……”
她說完,根本不管兩個大男人是什麽神色,就直接跑到了熱鬧的周家。
滿月宴,周家院子內,賓朋滿座。
黎麗梅進來後,就直接找到薑舒蘭,還好她沒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