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車牌,就說那吉普車來接人,這在首都都是大戶人家了。
普通人家別說吉普車了,就是車軲轆都買不到。
“那成,薑妹子,咱們下次再見。”胡詠梅的態度越發熱切了幾分。
薑舒蘭笑著點頭,自己捏著一份合同,隻覺得踏實。
和胡詠梅告別後,她便朝著路邊的周中鋒走去,四目相對。
她朝著周中鋒點了點頭,周中鋒便明白生意談成了。
只是,當著郭叔的面,不好談論生意。
薑舒蘭也沒在繼續說下去,卻注意到,倆孩子都被周中鋒揣在大衣懷裡,倒是沒怎麽被凍著。
不過,周中鋒臉色有些發白,明顯護著孩子,沒護著自己。
首都的北風,還是凌冽的。
薑舒蘭抿著唇,低聲道,“孩子給我吧,你快把衣服穿好。”
周中鋒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睜著一雙烏溜溜眼睛的孩子。
他搖頭,“算了,我懷裡已經捂熱了,別給你的時候,吹著冷風,孩子著涼了。”
不得不說,自從當了父親後,周中鋒的心是越發細致起來。
接著,就見到郭叔和薑舒蘭互相打量。
周中鋒便朝著兩人介紹,“舒蘭,這是郭叔,照顧了爺爺奶奶半輩子的老人了。”
“郭叔,這是我愛人薑舒蘭。”
薑舒蘭和郭叔,早已經聽過對方的名頭,但是卻還是第一次見面。
薑舒蘭笑了笑,道謝,“郭叔,勞煩你來接我們。”
“這是我該做的。”
“我就托一聲大,喊你舒蘭了。”
周中鋒也算是郭叔看著長大的孩子,在郭叔看來,嫁過來的舒蘭,也是自家孩子。
薑舒蘭點了點頭,三人上了車子。
車子內比起外面刮著冷冽的風,會舒服很多。
一進車子,倆孩子有些熱著了,紛紛從周中鋒懷裡掙扎想出來。
周中鋒本就火力旺盛,還穿著厚棉衣套著大衣,這到了暖和的地方,可不就是熱著孩子了。
薑舒蘭瞧著,立馬把鬧鬧接了過來,一到他懷裡的鬧鬧,立馬乖巧的不行。
還往薑舒蘭懷裡拱了拱,吮著小嘴兒,明顯是想吃奶了。
在車上喂奶,肯定不方便。
前面有個郭叔。
周中鋒和妻子兒子之間不說心意相通,但是一個眼神也能明白的。
他低聲說道,“估計還有半個小時。”
這一說,薑舒蘭就明白了,她嗯了一聲,“下車的時候才吃過,應該沒這麽快餓了。”
旁邊的郭叔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許多。
車速也提升了幾分。
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不過,這是薑舒蘭第一次來首都,她有些好奇,雖然沒開窗,但是哄著孩子的同時,會忍不住透過車窗看外面的風景。
周中鋒像是知道她心裡所想一樣,在遇到比較特色的建築後,便會跟著她介紹道,“這裡是正陽門前門箭樓。”
是四四方方帶著頂角的磚砌堡壘式建築,青磚琉璃瓦帶著幾分古樸厚重的滄桑感。
仿佛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時代變遷。
薑舒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車速飛過,緊接著就是一條條巷子胡同。
路上的行人,有穿著棉猴兒,戴著棉帽,凍得通紅的鼻子,精神抖擻,一看就是體面人。
也有人騎著自行車,摁著車鈴鐺,叮鈴鈴響。
引得薑舒蘭懷裡的鬧鬧,下意識地去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薑舒蘭忍不住碰了下鬧鬧的鼻子,“也不知道你這愛熱鬧的性子,隨了誰。”
一丁點聲音,就能引得鬧鬧四處尋找,一副不安分的樣子。
前車的郭叔,看著倆孩子是忍不住的喜愛。
“孩子熱鬧點好。”
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在退休乾所也是死氣沉沉的。
隻覺得這倆孩子一來,像是人的活泛勁兒也跟著回來了一樣。
薑舒蘭笑了笑,哄著鬧鬧,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路過行人多的馬路牙子,接著就是胡同巷子口了,每個巷子口能被太陽照著的地方,總會聚集著老人。
有的在遛鳥,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吵架。
薑舒蘭不知道怎麽說,她只能感歎一句。
首都就是首都,連帶著老人們也跟著活得體面兒。
能在這一大早就可以清閑起來。
而像是他們老家的那些老人,都習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
讓他們一早上閑下來,不乾活,他們反而不習慣。
這可能就是差距了。
難怪,人人都想往首都來擠破頭。
穿過一條條巷子,薑舒蘭不太會辨別方向。
周中鋒低聲跟她解釋,“穿了半個首都了,從西邊到東邊,咱們家處在東邊的位置。”
他沒說的是,東邊住著的人家戶,不是一般人能住進去的。
通常都是有些家底的,這個家底還不是指有錢。
而是有底蘊,有圈子,有人脈。
只是,這些就不必和舒蘭說了。
薑舒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懷裡的鬧鬧已經在扭屁股了。
這已經不是餓了,這是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