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在得知百貨大樓以及供銷社,今年同樣都沒有收到軋鋼廠的訂單,這就讓彭文兵笑不出來了。
這薑舒蘭哪裡是漂亮花瓶,她明明就是一個帶刺的花瓶。
面對彭文本的恭喜,薑舒蘭沒有任何喜悅,反而她目光有些冷淡,“你跟蹤我?”
她和軋鋼廠的合同才簽完。
對方就得知了消息。
這沒有特意跟蹤打聽,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就是一家人的周爺爺和周奶奶,都不知道她和軋鋼廠之間的具體事情。
“跟蹤這話,說過了。”
彭文兵笑容滿面,“薑同志,你一來帽兒胡同,就鬧起一陣腥風血雨,這點小事,只需要隨意的去打聽下就知道了。”
“然後呢?”
“什麽然後?”
“你恭喜我之後,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如果沒有,那就此別過。”
她緊了緊身上的棉衣,她沒時間,也不樂意和對方在這胡同口吹冷風。
“薑同志,可真特別。”
真是一點廢話都不肯說的。
彭文兵笑容收斂了幾分,“你既然問然後,我就直說了,薑同志,你破壞了首都的市場規則。”
最後幾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首都市場規則?
薑舒蘭輕笑了下,一雙清澈的眼睛,帶著幾分了然,“動了你們的蛋糕?”
他們海島部隊吃下軋鋼廠,或者說未來吃下整個首都的大廠訂單來源。
那就意味著,他們勢必會動了某些人的蛋糕。
只是,薑舒蘭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快就找上門了,而且還算是半個熟人。
彭文兵眸光閃了下,他沒想到這薑舒蘭不止是看著漂亮,人也是極為聰明的。
他只是提了前面,她便直接直搗黃龍。
“動了蛋糕說不上。”
彭文兵調整了態度,不再是之前那副輕佻看不上的樣子,而是嚴肅了幾分。
“薑同志,可想過你這次隨意地插手爭奪市場,會同樣導致很多人喪失工作,甚至喪失經濟來源?”
“薑同志,這樣來說,你可是普通貧苦百姓眼中的罪人了。”
“你有打算怎麽補償大家嗎?”
這人是真陰毒,一個堂堂大男人,不真刀實槍地乾,反而這般道德綁架。
要是心軟,心性不夠堅定的人,還真會為此自責了。
但是,薑舒蘭不是。
她抬頭打量著彭文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側面問了一個問題。
“聽說,胡同有很多人把你和周中鋒比較?”
“說你是周中鋒之後第一人?”
彭文兵不懂薑舒蘭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心裡有些不好的猜想。
果然。
下一秒。
薑舒蘭開口了,“我看,把你稱之為周中鋒之後第一人,是對周中鋒的侮辱。”
“起碼我們家周中鋒,絕對是個男人,真刀實槍地乾,做不來對女人背後使陰招的法子。”
“你——”
彭文兵臉色鐵青,這是他被侮辱的最慘的一次。
“我說錯了嗎?”
“首都市場這麽大,軋鋼廠訂單跑了,你不反思軋鋼廠的人,為什麽寧願派人南下去找貨源,也不願意留在首都本地來訂購,你不覺得可笑嗎?都是在市場上生存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這個道理彭同志,你該不會不懂吧?”
“還是說,你懂,你只是想把這個責任,推到我這個女人身上。”
彭文兵從來不知道,看起來溫柔和氣的薑舒蘭,一張嘴竟然有這麽厲害的時候。
“薑同志,你不要太過分。”
“是你先過分。”
不知道何時,從暗處走出來的周中鋒出來,把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凍得臉色發白的薑舒蘭身上。
這才轉身看向彭文兵。
他語氣微冷,“生意失敗來怨別人插手,彭文兵如果這就是你留在首都得到的成果,那我很慶幸,我當初離開首都帽兒胡同。”
彭文兵臉色鐵青,這一個二個,都來羞辱他。
“周中鋒,別你以為我怕了你。”
周中鋒沒搭理他,而是給薑舒蘭系了下大衣扣子,緊了下衣服,“回去吧,鬧鬧和安安在找你。”
言外之意,這裡我來處理。
薑舒蘭飛快地看了一眼彭文兵,見周中鋒臉色平靜,沒有任何勉強。
這才低聲說了一句,“這人不要臉。”
聲音雖小,但是雙方離那麽近,彭文筆自然能聽到。
他臉色當場就抽搐了下。
而周中鋒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目送著她離開後。
周中鋒轉身,北風呼嘯,刮得他衣服飛起,但是他沒有任何躲避。
他目光凝視在彭文兵的臉上,“彭文兵,八年未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損。”
他早都知道,薑舒蘭這邊拿下軋鋼廠的訂單,勢必會動了某些人的蛋糕。
而他也早早準備著,要是他周中鋒,要是他周家這點事情都護不住薑舒蘭的話。
那這麽多年來,在首都也算是白混了。
只是,周中鋒沒想到的是,彭文兵竟然會繞開他,繞開周家,來找舒蘭。
“周中鋒你夠了,你們兩口子這般侮辱我,真當我彭文兵這麽多年來在首都是白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