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孩子,這幾天也不打緊兒的,畢竟,當媽的又不是不要孩子,也不是不愛孩子。”
理兒是這個理兒,但是心疼人啊!
倆孩子現在張開了,又白又嫩又機靈,看起來可招人疼了。
薑舒蘭喂完倆孩子,這才朝著苗紅雲她們道謝,準備把孩子帶回去。
旁邊的那奶奶瞧著不是事,“你帶回去,一個人吃飯,還要看倆孩子,怎麽看得過來?”
“中午吃飯你別忙活了,一會我們家做好了,讓紅雲給你端過去。”
薑舒蘭想了下,她確實帶不過來,也沒跟那奶奶他們客氣。
“你爹娘他們什麽時候過來?”
還別說,薑家大妹子走那麽久,她還怪想的。
再加上,舒蘭這邊一個人帶倆孩子,明顯帶不過來。
薑舒蘭搖搖頭,“約莫著就這幾天了。”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這幾天太忙了,顧不得娘家了,倒是要打電話回去問問了。
薑家。
知道薑父和薑母還要去海島,在他們臨走之前。
家裡人就開始準備東西。
八十斤去年秋天新打的東北大米,三十斤小米,二十斤黑米,十斤苞米茬子。
一壇子大醬,一壇子肉醬,還有一些灌的臘腸,三隻風乾的臘兔子,兩隻辣野雞,半隻醃製的麅子肉。
剩下的則是藥材了,林林總總幾十包。
以及幾個嫂子們給舒蘭和孩子做的新衣服。
大多數都是給雙胞胎的。
這些東西裝起來,足足兩挑子,重的一挑子在薑父那裡,稍微輕的一挑子在薑母手裡。
臨別的時候,家裡人又是一陣不舍。
蔣秀珍眼淚嘩嘩地拉著薑母的手,送她出門,“爹娘,你們到了記得給家裡捎個信。”
“去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小妹那邊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隻管捎信回來,能辦到的,我們肯定辦。”
薑母也舍不得,這算是背井離鄉了。
但是想到閨女那邊沒人照顧,到底是心疼的,狠下心,“知曉的,我們都知曉的,我和你爹不在家,秀珍,家裡靠你多照看一些。”
蔣秀珍點頭。
一路上,薑家其他小子都不吭氣,只是,悶頭接過爹娘手裡的挑子,送他們出門。
路上遇到不少大隊的社員。
社員們忍不住一驚,“薑家的,你們老兩口這又要去閨女那了?”
“還挑這麽多東西?”
有人手快,揭開挑子一看,“乖乖,你們這是把家當搬去了吧?”
都是精白米,就是他們自己都舍不得吃。
薑母笑了笑,沒說話。
“這,你們搬這麽多東西給閨女,兒子兒媳們就不說啥?”
有人忍不住問了。
薑母沒說話,蔣秀珍接過話茬,“嬸,你光看到我們給舒蘭拿東西了,卻沒看到舒蘭一回回往家裡寄東西吧?”
“這要是算起來,我們這所有東西加起來,還不如舒蘭寄回來的一次價值高。”
親人不就是這樣,你對我舍得,我對你更舍得。
真心盼著對方日子過得好。
這話——
也在理兒,大家頓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反而換了一個話題。
“不過,薑家的,你們拖家帶口去投奔女兒,你們女婿就不說啥?”
哪有女婿養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連帶著媳婦的侄子一起養的。
薑母笑呵呵,“女婿人好,願意養我們這些吃白飯的。”
當然,老頭子自己在海島掙的藥錢,也夠他們三人生活費了,這就不足和外人說了。
薑母這話一說,那些社員們不明就裡。
只是羨慕道,“你這女婿真好。”
瞧瞧這老兩口現在穿的,靛藍色的棉猴兒,極為體面,褲子穿的是燈芯絨,連帶著去海島許是沒有天天出去幹農活。
明顯養得白了一些。
若說那通身的氣質,說是城裡面吃供應糧退休的老頭老太太,那也是說得通的。
薑母心想,她女婿自然是好的。
提到薑家女婿,就不得不提江家女婿了。
有人看熱鬧不嫌大,忍不住問了一句蔣麗紅,“麗紅家的,你們家廠長女婿,什麽時候接你們去城裡住一段時間啊?”
蔣麗紅本來悄咪咪地站在人群裡面,看熱鬧的。
突然被點名了,她慌了下,接著,迅速冷靜下來了,“我們是正經的人家,不像是有些人,天天吃女婿的住女婿的,這不是親家,這是吸血鬼。”
這話含沙射影,很不中聽。
“我看啊,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們還不知道吧,江家女婿早已經不是廠長了,說是被降職成為了一個主任還是啥的?”
“我有親戚最近從外地回來,還見到江家女婿跟要飯一樣,差點從火車站要回軋鋼廠家屬院呢?”
這下,大家驚了。
“不能吧?”
“我可不騙人,我有個三姑女婿,就在軋鋼廠燒鍋爐說,說是對方不止是跟要飯一樣回來,回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被降職了呢。”
這——
可是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