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兒子的臉色也變了。
鄒躍華到底是有幾分心疼的,他揉了揉眉心,“算了,你出去哄小美,大人的事情,孩子不要插手。”
鄒陽呆呆的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看著一片狼藉的臥室,又看著冷鍋冷碗的廚房。
他突然道,“爸,你後悔了嗎?”
鄒躍華下意識地抬頭。
就聽見鄒陽繼續說,“我記得上輩子,這個臥室,舒蘭阿姨收拾的很乾淨很整潔。”
“堂屋的桌子上,永遠會有一瓶新鮮的野花。”
“在我每天起來的早上,都會有一杯蜂蜜水,不管任何時候從外面回來,也都會有豐盛的飯菜。”
說到這裡,鄒陽發現,他極為懷念上輩子。
他突然道,“爸,娶了江敏雲,你後悔了嗎?”
鄒陽提起的事情,讓鄒躍華也記得了上輩子,那些特意被他忽視的東西。
乾淨整潔的屋子,醒來的蜂蜜水,任何時候回家都會有的可口飯菜。
以前覺得這是最沒用的東西,是個女人都會做。
如今,卻發現——
薑舒蘭做的那些事情卻是最珍貴的東西。
鄒躍華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
他想,若是薑舒蘭在的話,窗戶上也會貼著漂亮的窗花。
薑舒蘭更不會做出偷人,讓他養野種的事情。
薑舒蘭——
不能去想,也不能深想,想多了後悔如骨附蛆,刻骨銘心。
火車站。
坐了三四天的火車,薑父和薑母以及鐵蛋兒,終於到了羊城,又買了船票上了海島。
碧海藍天銀沙灘,讓薑母忍不住感歎道,“這海島還是這麽漂亮。”
說完,她笑眯眯道,“也不知道舒蘭曉得我們過來不?”
第209章
薑舒蘭自然是不知道的。
薑母和薑父有意給閨女一個驚喜,連帶著出發都沒跟薑舒蘭說。
直到。
三人從船上下來,上了碼頭。
在巡邏的小戰士一看到,立馬驚訝道,“薑叔,薑嬸,鐵蛋兒,你們回來了。”
一句回來了,反而有種讓薑父和薑母回家的感覺。
薑父薑母對視了一眼,“是啊,不放心孩子。”
這孩子裡面有薑舒蘭,也有鬧鬧和安安。
那小戰士一聽,咧著嘴笑了,喊了一個人過來,接過老兩口的扁擔,就跟著道,“你們總算是來了,這幾天嫂子忙壞了。”
廠房失火出了事情,薑舒蘭忙得跟陀螺一樣,每天孩子只能交給隔壁的鄰居帶。
他們這些沒有去前線的小戰士基本上都知道。
但凡是有空的人,都會上門幫薑舒蘭他們挑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小戰士這話一說。
薑父和薑母對視了一眼,“怎麽了?中鋒和舒蘭兩個人還沒帶過來孩子嗎??”
“周團去前線了,嫂子在忙廠房失火的事情,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這一說,薑母拍了自己腦門,“怪我,怪我,早知道就該提前走的,怎麽就在家拖了那兩三天。”
薑父沒說話,但是也有這個後悔的意味。
連帶著腳下的腳步都快了幾分。
到了家門口。
就聽到薑舒蘭在裡面哄孩子,一邊哄孩子,一邊對訂單,懷裡抱一個,小車車裡面放著一個。
因為手上沒空,就用腳放在小車車上,時不時地晃一晃。
桌子上還擱著一遝子的白紙黑字的紙張,一張張鋪開,這明顯是在忙碌。
一看到這——
薑父和薑母哪裡還能不明白呢。
“舒蘭——”
薑舒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出現幻覺了,她拍了拍孩子,嘀咕了一聲,“我怎麽聽到,你們姥姥姥爺在喊我?”
接著,繼續對訂單。
“舒蘭——”
薑母又喊了一聲,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脫掉身上的外套扔在椅子上。
隻穿了一件乾淨的粗布短褂,就從小車車上抱起來了安安,她下意識地掂量了下,“哎喲,重這麽多啊。”
這胖小子。
直到薑母進來,抱起孩子的這一刻。
薑舒蘭才有了幾分真實感,她驚訝地張大嘴巴,看了過去,“娘?你們來了?怎麽沒跟我說,我去接你們。”
“我爹呢?”
“後面。”
薑母抱著安安哄了好一會,這才仔細地打量著舒蘭,“瘦了,怎麽瘦這麽多。”
以前坐月子時,臉頰還有幾分嬰兒肥,看起來珠圓玉潤。
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一下子成了尖下巴,隻顯得瓷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格外的大。
“怪我和你爹,出門子的時候磨磨唧唧,硬生生地拖了三天,不然你——”
又怎麽忙得腳不沾地。
薑舒蘭看到薑父薑母都來了,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娘,瘦了好看,以前太胖了,衣服都穿不了。”
她回海島一周的光景,就掉秤了四五斤。
就差一天掉一斤了。
太忙了,建廠房,找原材料,趕貨物,對訂單,發貨,處罰公告,每一件事她都要來。
白日裡面把倆孩子托給那家照看,但是到了晚上,孩子還是要她來的,給倆孩子洗澡,喂奶,起夜,哄半夜的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