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她下意識地去摸了摸外面兩側的孩子。
但是——
一個都沒摸到,薑舒蘭頓時被嚇了一身冷汗,猛地驚坐起來,四處尋找。
孩子呢?
直到——
院子內傳來一陣孩子的咯咯咯的笑聲,薑舒蘭這才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
孩子被帶出去玩了。
沒丟。
意識到這點,薑舒蘭這才起身,穿上拖鞋,出去看了看。
就見到周中鋒站在不遠處委屈地看著,薑父和薑母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在院子裡面溜達。
每當孩子被逗得特別開心的時候。
薑母和薑父便嘗試把孩子遞給周中鋒。
只是,原本咯咯笑的一對孩子,一到周中鋒手裡,就開始癟嘴,眼眶也開始蓄淚,小孩子的眼睛格外漂亮,又大又清澈,黑白澄明,這樣蓄著一泡眼淚的時候。
哪怕是周中鋒心腸冷硬,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本來要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去。
眼見著周中鋒沒有在抱他們的意思,安安和鬧鬧往薑父和薑母懷裡一扎,隻留個屁股在外面。
周中鋒,“……”
這臭小子,連親爹都不認識了。
薑舒蘭覺得好笑,那麽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這會竟然委屈得不行。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
周中鋒回頭看了過來,“媳婦。”
聲音好不委屈。
薑舒蘭安慰他,“你出去了一段時間,孩子不認識你是正常的,等你在家多待幾天,陪陪他們,他們就和你親熱了。”
也只能這樣了。
快四個月的孩子,慢慢張開了一些,白白嫩嫩,是極為好看的。
哪怕是一開始覺得兒子太調皮的周中鋒,這會看到這兩孩子,也沒了抵抗力。
更別說,孩子和他還有天然的血緣關系。
周中鋒只能鬱悶地嗯了一聲,“我們這次有三天休假,我就不出門了,天天在家帶孩子。”
非要讓孩子們把他這個爹認識了不可。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不打緊兒,原先就察覺到媽媽來的倆孩子,探個頭過來偷看。
一看到薑舒蘭,頓時興奮了,咧著小嘴兒,拍著小手咿咿呀呀的要到薑舒蘭懷裡。
這興奮的樣子,可把周中鋒給看呆了。
怎麽就區別這麽大?
薑母摁住了想要掙扎逃跑的鬧鬧,朝著舒蘭道,“你快進去吃飯,等你吃完了在來抱孩子,不然這抱起來沒完沒了。”
薑舒蘭嗯了一聲,給倆孩子一人臉上親香了一個。
這才問道,“早上做的什麽,你們都吃了嗎?”
“用的東北大米,熬的蝦粥,攤的雞蛋餅,配的有醃黃瓜和大醬,還有海鴨蛋,你先去吃。”薑母點頭,抱著孩子哄了哄,繼續道,“我們都吃完了。”
薑舒蘭聽到早飯,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周中鋒一回來,家裡的夥食,直接提高幾個檔位。
不用薑母催促,她自己就麻利地進去刷牙洗臉,等她忙完了以後。
周中鋒把鍋裡面熱著的海鮮粥,和雞蛋餅,都端上桌擺放好了。
一碗蝦粥,大米熬到顆顆開花,連帶著湯汁都帶著幾分粘稠,紅色的蝦子一個個裹著米粒,仿佛吸滿了米湯,冒著誘人的香味。
而桌子上一盤子煎至兩面微微焦黃的雞蛋餅,餅子的四周微微卷邊,焦焦黃黃,一口子下去,酥酥脆脆。
一個海鴨蛋切成了四瓣兒,橙黃色的蛋黃肥得流油,一路順著瓷白的碗,蜿蜒流下,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跡。
最後兩碟則是一碟酸黃瓜,一碟東北大醬。
薑舒蘭看著這豐盛的早餐,忍不住酸酸道,“你回來了,我娘做的就是豐盛。”
像他們平時,白粥就不錯了,還鮮蝦粥,雞蛋餅,想都別想。
周中鋒忍不住笑了,替她剝海鴨蛋殼,“這是我和娘一起做的,你不最愛海島這邊的海鮮粥嗎?”
這話,瞬間扶平了薑舒蘭的炸毛。
她輕聲,“這還差不多。”
接著,看著外面玩鬧的孩子,“你不陪孩子,先熟悉下?”
周中鋒把鴨蛋黃用杓子舀出來,放到薑舒蘭的粥裡面,肥得流油的鴨蛋黃,瞬間給白粥染色。
這會的白粥,帶著鴨蛋黃的香味,是最好吃的。
他低聲道,“陪媳婦。”
孩子沒有媳婦重要。
薑舒蘭忍不住瞪大眼睛看他,“周中鋒,你去了一次戰場,是不是換了一個人啊?”
以前從來沒見過這人這般嘴巴會說話啊。
周中鋒搖頭,“還是我,只是——”他頓了下,垂眸抿著唇道,“我覺得,如果我死在了戰場上,還有好多好聽的話,沒和你說,會很可惜。”
薑舒蘭臉色白了下,她下意識地捂著周中鋒的嘴,“你別胡說。”
聲音在顫抖。
她怕極了,周中鋒死在戰場上。
看到舒蘭被嚇得小臉發白,周中鋒頓時改了話鋒,“好了,我不胡說。”接著,為了轉移話題一樣,特意提起了雷雲寶,“早上,雷半島同志把雷雲寶接回去了。”
薑舒蘭還沒從之前的可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