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蘭猶豫了片刻,便做了決定,因為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呀。
“同志,你那桌子角壓著的是什麽?”
那正低著頭尋郵票的女乾事,順著薑舒蘭指著的地方,看了一眼,隨即了然道,“你問那個啊?是小學課本,沒人要的就墊桌腳了。”
話落,薑舒蘭心臟砰砰砰跳起來,跳得飛快,她現在已經能確定**不離十了。
旁邊的周中鋒有些擔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從舒蘭開始看到那桌子角開始,就有些不太對勁兒了。
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卻能看出來她的熱切。
薑舒蘭捏了捏他胳膊,笑著朝著女乾事道,“同志,這學校不是放假停課了嗎?我家有個小孩兒剛好在讀小學,你能把這個墊桌腳的課本給我看看嗎?”
女乾事愣了下,皺眉,“這是我們墊桌腳的。”
給你了,那桌子不就搖晃起來了嗎?
薑舒蘭不疾不徐地商量,“同志,你看這樣行嗎?我買兩張郵票,但我出三張郵票的錢,你就當通融通融,把那個課本給我吧,我們家孩子自從停課以後皮得很,這有課本就算是學校不上課,我們在家也能給他上課不是?”
這話,讓女乾事臉色稍緩,她也是結婚有孩子的人。
自從學校放假後,孩子在家卻是無法無天,之前讀的知識早都還回去了,更別說看課本了。
難得有思想覺悟這麽高的家長。
“你識字啊??”
女乾事終於找到了郵票,抬頭問了一句。
薑舒蘭靦腆地笑了笑,“是呀,讀了高中畢業,這不是暫時無法參加高考,想著也不能浪費了,就先給孩子補習補習。”
不能直接說要課本,人家會覺得她有病,也會起疑。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女乾事又轉身去了桌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桌子角的課本拽了出來。
嘿!
好厚的灰,煙塵漫天。
女乾事打了幾個噴嚏,用手扇了扇灰塵,有些嫌棄地把課本遞給她,“你看看這是你要用的嗎?”
上面寫著二年級語文課本。
薑舒蘭驚喜,“是的,真是麻煩你了同志。”她接過來,並沒有直接打開。
“沒事,倒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女乾事搖頭,接著好奇,“你和你愛人都長得好看,你們孩子是不是更好看?”
這麽多年買郵票的人寄東西的人,她還沒見過這麽俊兒的。
男人高大挺拔,俊朗帥氣,女人肌膚賽雪,眉目如畫。
這下好了,薑舒蘭臉一下子紅了,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
她有些愧疚自己朝著對方撒謊了,她吸了吸氣,“是呀!”
“那你回去給孩子好好補習下,孩子的功課重要。”
對方越是好心,薑舒蘭越是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同志,這書我也不白要您的,我給您五毛錢,您看行嗎?”
這讓女乾事有些驚喜,“這不值當的,這書是學校發的。”
也不是公家的東西。
薑舒蘭搖頭笑,“您幫我了大忙。”她掏了五毛錢的毛票子遞過去,“這是您應得的。”
那女乾事沒想到一本破書,竟然也能換五毛錢回來。
當即就有些驚喜,連帶著對薑舒蘭他們買郵票寄照片也緩和了幾分。
“你們寄外埠的話,我建議你們買這種特殊郵票,雖然都是七分錢,但是這種郵票聽說有的人愛收藏,反正你們買了這種郵票寄信,肯定不會虧。”
這是屬於內部人的建議了。
薑舒蘭有些意外,“我就知道您人好心善,這都告訴我們,我們就要您推薦的這種。”頓了頓,朝著周中鋒使了一個眼色,“還不謝謝人家同志啊!”
周中鋒全程看到尾,他是真沒想到薑舒蘭還有這一面的,要怎麽形容呢?
八面玲瓏,和人交往的時候,那一張嘴真的是跟抹蜜了一樣,把人哄得眉開眼笑的。
他敢確定那本桌角破書,對薑舒蘭肯定很重要。
但是她不止沒有半分表露出來不說,花了五毛錢收過來,對方還對她感激涕零,連連想要回報她。
周中鋒忍不住想笑,“謝謝。”到底是給薑舒蘭面子對那女乾事說了一聲謝謝。
那女乾事受寵若驚,這麽一會接觸下來,她也算是看出來,這男人俊兒是俊兒,就是太冷了一些,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
讓這種人一開口就跟她說謝謝。
這還不夠讓人受寵若驚啦!
“多大點事,不值當謝謝。”女乾事擺手,遞過去兩張郵票,“膠水就在這,你們自己粘。”
薑舒蘭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信封。
把郵票貼上去,貼好了兩個後,遞給了女乾事,女乾事咦了一聲。
“這位同志你這個地址太廣了,怕是不一定收得到。”
這直接寫的西北坎子山,這坎子山多大啊,圍著這裡住的就不知道是多少人了。
薑舒蘭也看周中鋒。
周中鋒搖頭,“就這個地址,到了會有人去派發的。”
這是他父母的地址,地址一直在變,最近的一個地址是西北坎子山。
至於怎麽收到,那就是對方那邊來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