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我不看好,現在大家家家戶戶都一窮二白,誰還買這玩意兒?”
不浪費錢嗎?
薑舒蘭歎了口氣,“司務長,窮人是多,但是任何時候都有富貴人的,你忘記了嗎?咱們新鮮的山竹和芒果,以及做成的罐頭,賣那麽貴,還不是照樣有人買?”
“就拿那一批新鮮水果來說,基本上三四天就賣完了。”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薑舒蘭忍不住反問,“對於愛喝酒的人來說,自然會有人買。”
“我說不過你,你說說你的打算吧?”
半晌,司務長憋出這麽一句話。
“果醋我交給的是黎族來釀製,原本我是打算把果酒放在咱們廠子來辦的,重新成立一個小廠子,先慢慢試驗。”
“這很難。”
司務長搖頭,“不是我潑涼水,果醋和果酒受眾群體太小,你讓部隊來開廠,虧本大於盈利。”
“就是我這關都不過了,更別說領導那邊了。”
“舒蘭,你要明白,部隊開廠是為了盈利,不是為了做慈善。”
這是他們雙方第一次意見不合。
薑舒蘭也不失望,“既然部隊不做這件事,我把果酒這一項也交給黎族來做,他們做了以後,咱們部隊負責幫忙運送到首都去賣,賣得好壞,與部隊無關,你看這樣行嗎?”
司務長擰眉,壓低了嗓音,“你這是割資本主義尾巴。”
個人去開廠買東西,和公家開廠賣東西,那是兩種概念。
薑舒蘭沉默片刻,“報告我來打,部隊既然不做,那不能白白放著這兩個掙錢路子不要,司務長,你們當初上海島的目的是什麽?”
“建設海島發展,守護海島。”
“那老百姓日子過的苦,部隊管不管?”
自然是要管的,要是不管,這四個廠子也不會從當地老百姓裡面招工了。
司務長無奈,“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你去打報告,找下領導看他們是個什麽反應。”
有了這話,薑舒蘭就放心了。
她收起了果酒,哼了一句,“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
抱著酒瓶子就走了。
司務長,“???”
既然司務長這邊的路子行不通,薑舒蘭直接回去準備好了報告,當天下午就去找了雷師長和高司令。
海島的一切事宜,最終拍板,都是需要找這兩位大領導的。
薑舒蘭說明來意後,雷師長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薑同志,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屬於割資本主義尾巴的行為?”
薑舒蘭搖頭反問,“不該是組織幫助老百姓脫貧嗎?”
這——
雷師長和高司令面面相覷,最後雷師長無奈道,“你這一張嘴啊。”
“報告拿過來。”
薑舒蘭立馬遞過去,趁著對方看報告的時候,她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領導,既然咱們海島給漁民都給開了一個口子,允許他們掛在供銷社名頭之下後,在碼頭買賣海鮮。”
“那是不是這種有利於老百姓脫貧的事情,我們也該做?”
“畢竟,咱們當初上島的初衷,不懼是為了建設海島,想讓海島的發展越來越好。”
海島的存在很特殊,像薑舒蘭老家那邊,這種單獨開口子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海島不止可能,還已經按照這種模式開始了好幾年了。
薑舒蘭就知道,在南方這邊其實某些政策,並沒有他們北方那邊那麽嚴格。
雷師長聽完,合上報告,“說說你的看法?”
薑舒蘭開門見山,“黎族一直是海島部隊心頭大病,當初橡膠林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雖然現在雙方關系不錯,但是——”
她抬頭看著雷師長,“說一句自戀的話,我們雙方能和黎族關系這麽好,最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和黎族族長黎麗梅的關系好。”
“這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倒是敢說。
高司令也停下辦公,忍不住看了過來,“繼續。”
“將果醋和果酒這個掙錢的法子,放在黎族身上,不止能促進黎族和部隊的關系,還能讓黎族老百姓增加收入,讓他們同時也對部隊有了歸屬感和認同感,第三點——”
薑舒蘭語氣頓了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海島上面有很多少數民族,大家也都知道,咱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稱不上多麽和諧。”
“如果有了黎族這個領頭羊,他們和部隊合作,慢慢族人生活變好起來,那對於其他少數民族來說,是不是一個良好的示范?會不會讓他們減少對部隊的排斥,增加對不對的融入?”
“從而真正的達到,軍民一家親的地步?”
軍民一家親是他們部隊一直想做到的事情,但是奈何海島當地人的戒備心太強,也導致雙方的關系不算太融洽。
黎族就是最好的例子,當初橡膠林的時候,差點還見血。
也就是後面陰差陽錯,在加上部隊這邊確實做的厚道,這才打動了黎族的老百姓。
讓他們慢慢接納了部隊,才有了如今這個局面。
薑舒蘭這話,引起高司令和雷師長的沉思。
他們不說話,薑舒蘭自然不會說話。
倒是在門口過來找領導匯報工作的宋政委,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周中鋒的胳膊,壓低了嗓音,“你這媳婦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