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鋒抱著孩子問楊爺爺,“要怎麽辦?”
“放在小床上。”
周中鋒小心翼翼地放著了下去,而孩子一躺平後。
楊爺爺頓時低頭,摁著孩子的心肺,摁了十多分鍾,孩子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急促到無法呼吸。
旁邊的人都跟著松了一口氣,唯獨楊爺爺眉頭緊鎖,他打開孩子的小嘴巴看了下。
果然在孩子嘴巴下面的位置,看到了卡著的痰。
他抱著孩子,讓孩子臥位趴在膝蓋上後,輕輕拍了拍小孩兒的背。
有用,小孩兒咳了下,但是卡著的痰並未出來。
還是不行。
楊爺爺把孩子再次平躺放在床上,然後低頭就要用嘴巴吸的時候。
二院的大夫過來了。
大夫一過來,護士立馬告狀,“主任,就是這人,影響我們搶救工作。”
哪裡知道,那大夫面對護士的告狀,只是愣了下,看著楊爺爺的背影有些熟悉,“楊院長?”
這一喊,楊爺爺停頓了下,回頭看了一眼,回憶了半天,擰眉,“小薛?你過來下,孩子卡著痰,你來給孩子吸出來。”
他年紀大了,一身的病,別把孩子這點治好了,傳了他的老年病怎麽辦?
“噯——”
眼見著薛主任就要跑過去,護士拽了下,“主任,你聽到我說的沒啊?”
怎麽那麽聽這老頭的話?
薛主任瞪了護士一眼,“楊院長是兒科聖手,我實習的第一年,他就是院長了。”
這都是他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這話一說,護士建設下意識的一白,頓時丟開了手。
薛主任跑到了楊爺爺旁邊,恭敬道,“院長,您說,我來做。”
楊爺爺嗯了一聲,“先捏著鼻子,對孩子嘴巴吸,把痰吸出來,接著,再去吸鼻子的痰。”
這話一落,旁邊的人頓時一驚,這有些惡心吧。
連帶著那護士也而跟著瞪大眼睛。
唯獨,許衛方的拳頭,握緊了幾次,周中鋒站在一旁,拍了下他,難得語氣溫和,“楊爺爺是兒科聖手,你不相信別人,你該相信他的。”
這話一說,許衛方的拳頭又慢慢松開了。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孩子。
旁邊的薛大夫,一接到楊爺爺的命令,二話不說就照做,先是嘴巴,果然,吸出來了一小口痰,他吐了出來。
再接著又對著孩子的小鼻子,深吸一口氣,繼續下去。
而旁邊原本觀看的人,還有些下意識地往側面躲的,因為覺得有些惡心。
但是——
隨著,薛大夫那吸完的那一瞬間,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雖然像是貓一樣,但是明顯能夠感覺到呼吸順暢了不少。
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臉憋得通紅發紫。
這下,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鼓掌起來。
這掌聲像是會傳染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極為熱烈。
薛大夫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漱了漱口,接著,又眼巴巴地看著楊爺爺。
楊爺爺點了點頭,“不錯。”頓了頓,他語氣一轉,“我還以為你年輕時候學的東西,全部都忘完了。”
就這麽一個無法呼吸的病症,竟然就要上搶救室。
知道上一次搶救室孩子多遭罪嗎?
知道上一次搶救室要多少錢嗎?
薛大夫臉一紅,“院長,我——我”我了半天,也能說出所以然來。
最後,慚愧地低頭,“現在西醫講究乾淨衛生,所以——”
這種老法子,早都被淘汰了。
而且他們嘴對嘴吸,也會被病患的家屬投訴的。
例如,之前剛剛這個辦法一出來,許衛方拳頭就握緊了。
“乾淨也罷,衛生也罷,小薛,你別忘記了,我們大夫治病救人是天性,不拘泥用什麽法子,只要能救人。”
薛主任頓了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楊爺爺擺擺手,摸了摸許衛方閨女的額頭,又摸了摸後輩,他擰眉,“把這孩子所有的病歷單拿過來我看下。”
薛主任忙點頭,朝著之前那小護士使了一個眼色。
也不過是兩三分鍾的時間,護士就拿了一遝子病歷過來。
這都是這孩子這幾天搶救的單子。
一看到那單子,楊爺爺就擰眉,到底是接了過來,一頁頁翻看起來。
“早產,加上呼吸道疾病,加輕微哮喘,加——”
他讀不過來了,羅列了十多條。
“誰開的病歷單?”
薛主任弱弱道,“我。”
他沒開錯啊。
經過檢查確實是這樣的。
楊爺爺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沒說啥的。
而是朝著學會主任道,“把孩子抱上,一起來辦公室。”
這話一落,薛主任頭皮發麻,仿佛就跟當年才進醫院被支配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
都四十的人了,還喪著一張臉,只能點了點頭,抱著孩子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
楊爺爺道,“中鋒你和衛方一起過來。”
家屬也要在。
周中鋒和許衛方對視了一眼,許衛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人家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可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