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過了檢查,總算是安全入站,找到了自己的臥鋪位置,這才算是松快了幾分。
因為行李太多,他們床底下都塞滿了,後面周中鋒又去找了貨艙,把他們一部分行李放在貨艙,這才算是解決了他們的難題。
他們車票買在一起,都是下鋪,但確實隔開的,老人不適合爬上爬下,薑舒蘭和周中鋒帶著孩子也不適合。
所以,分開了兩次買的。
安排好一切後,總算是可以休息了。
薑舒蘭抱著安安和鬧鬧,坐在那狹窄的小臥鋪上,薑父和薑母因為要佔位置的原因,就沒過來。
開始,倆孩子看著窗外,還有些新鮮勁,聽著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都忍不住興奮的到處看。
但是坐了一上午後,倆孩子都疲憊了,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等到中午的時候,薑舒蘭他們自己就沒帶吃食,特意帶了幾分空飯盒去火車上食堂打飯吃。
這也是經常坐火車的人才知道,火車上的大師傅廚藝好,一份飯菜五毛錢,一葷一素,米飯還管夠。
對於別人來說,五毛錢可能是一家人一天的生活費了。
但是,對於薑舒蘭他們家現在的條件來說,還真不吝嗇這五毛錢。
因為比起自己帶的乾糧是涼的,那餐車裡面賣的飯是新鮮做的還是熱乎的,明顯好上不少。
就是唯獨一條不好,要自己帶飯盒,人家不給飯盒。
好在,薑舒蘭他們早有準備,準備了四個空飯盒過來,挨個去打飯,還不能帶打,因為限量一人只能打一份。
餐車那邊五毛錢一份的飯菜,對於許多人來說還是有些貴的,所以整個餐車的人都寥寥無幾。
薑舒蘭他們甚至都沒有排隊,就打滿了四個飯盒。
紅燒肉,還有一個蘿卜絲,每個飯盒都給堆的冒尖兒。
這量實在是不小。
薑舒蘭一個人根本吃不完一飯盒,直接用著飯盒蓋,倒了三分之一出來,喂了鬧鬧和安安。
而薑父和薑母那邊則是,一人倒了一部分出來給了鐵蛋兒,小孩子就不講究了,直接用著鋁製飯盒蓋來吃飯。
就這,鐵蛋兒都吃的噴香。
他忍不住點頭,“火車上的紅燒肉真好吃。”
這話一說,同一個車廂的其他人就忍不住看了過來,“同志,這飯是怎賣的?”
本來大家還能忍一忍的,都吃乾糧也沒啥。
但是這一家人買的新鮮熱乎的飯菜,那味道簡直是絕了。
鐵蛋兒愣了下,看了下家裡的長輩。
薑舒蘭對他點了點頭,鐵蛋兒這才說道,“五毛錢。”
這話一說,不少人瞬間打消了念頭,白饅頭才八分錢一個,兩個就能吃飽,這五毛錢實在是太貴了。
有些家裡條件還不錯的,便沒這個顧慮了,直接跳下床去打飯了。
薑舒蘭看了看周中鋒,“你要是沒吃飽,再去打兩份。”
周中鋒飯量大,周中鋒搖頭,看向薑父和薑母,“爹娘,你們呢?”
薑母是吃飽了,但是薑父覺得自己隻吃了六分飽,因為先前分了鐵蛋兒一些。
一看著表情,周中鋒就明白了,“爹,我和鐵蛋兒在去打兩份回來,你們在這裡等一會。”
之所以是帶鐵蛋兒,是因為他之前沒露面,他比較好打飯,而周中鋒則是打算混在人群裡面,在順勢打一份。
不出周中鋒所料,餐車車廂人一多,打飯的人就記不住臉了,鐵蛋兒順利的打到一份,忍不住翹了翹唇。
輪到周中鋒的時候,他變幻了聲音,“同志,給我一份。”
說完,就把五毛錢和□□票遞過去。
那邊打飯的人一愣,看著周中鋒那一張過分帥氣的臉,試探道,“沒吃飽?”
周中鋒沒想到自己換了聲音,竟然還被認了出來。
他卻忘記了,自己那一張臉,不管到哪裡,都是非常出彩的存在,讓人過目不忘。
周中鋒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打飯的師傅笑了下,隨口道,“我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也是一頓最少三大碗。”
這下,周中鋒更驚訝了。
他都沒穿軍裝,特意換了便衣。
對方竟然能認出來。
“很意外?”
大師傅一連著蓋了三杓子米飯,見瓷實了以後,這才又往上蓋菜,堆的冒尖兒才遞給他,“當兵的人,身上有一股氣質。”
哪怕是對方沒穿軍裝,還是一眼能夠認出來。
當然,還得當退伍的老兵來人。
怎麽說?
那種在放松的情況下,也會站的筆挺,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一雙眼睛也會警惕的掃視著周圍,觀察情況。
那是在部隊裡面刻下來的習慣,一輩子的都忘不掉。
周中鋒接過飯盒,說了一聲謝謝,隨即道,“我沒想到在這方面暴露了。”
打飯的師傅得意道,“我當了十二年炊事兵,才轉業到火車上,我這一雙眼睛啊,看過的人太多了。”
“佩服。”
周中鋒說完寒暄的話,這才拉著鐵蛋兒跟著離開了。
路上,擠過狹窄的走廊道,鐵蛋兒好奇道,“老姑父,你認識對方嗎?”
周中鋒搖頭,又點頭,“認識,卻也不認識,我不知道對方姓名,但是我們同樣都曾經守護過國家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