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薑舒蘭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恨不得直接在掉頭回去,不管不顧的把爹娘一起綁到海島去才好。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
也只能盡力的去哄著鬧鬧,但是傷心的孩子,是哄不住的。
直到,突然有人從那麥秸垛後面,跑了出去,上前伸著胳膊,攔住了薑學民的去路。
鬧鬧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哭嗝,接著,好奇地看了過去。
這一好奇,頓時忘記哭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突然得到消息,知道薑學民要離開的——李知青。
薑舒蘭不認識李知青,但是見到對方來了就找薑學民,心裡多少有個猜測。
只是,她向來沉穩,對方不開口,她也不會開口。
顯然,薑學民也看到了對方。
他沒料到,李知青會在生產隊大路堵他,她不是最怕,外人看到他來找她了嗎?
在薑學民在猜測對方來的用意時。
李知青突然開口了,“我可以和你說兩句話嗎?最多幾分鍾。”
話是對薑學民說的,但是眼神卻在看薑舒蘭。
對方好漂亮,這是李知青的第一個感受。
薑舒蘭換著手抱著鬧鬧,看了一眼李知青,點了點頭。
她就收回目光,朝著薑學民道,“你自己解決,給你五分鍾的時間。”
這話一說,薑學民就乾脆的點點頭,“用不了五分鍾。”
李知青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舒服,卻又不知道哪裡不舒服。
等薑舒蘭他們一行人一走。
李知青平複了下心情,朝著薑學民道,“你要離開了嗎?”
她是聽人說,薑學民提著大包的行李,這才來追他的。
出來的太急,沒戴圍巾,臉色被冷風吹的發紅,頭髮也亂糟糟的。
薑學民其實不太懂,對方來找他的意思。
不過,面對李知青的回答,他還是點了點頭。
“去哪裡?”
“首都。”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是他們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前她就是不開口,薑學民也會用那種很濃烈的目光看著她。
然而,這一次,好像一下子平靜了下去。
又好像之前的濃烈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李知青心裡困困的難受,“我現在在生產隊名聲很差。”
“因為你。”
她又補充了一句。
薑學民,“抱歉。”
“就這樣?”
薑學民猶豫了下,“我交代了我爹娘,會讓他們往後照顧下你。”
包括,薑家其他人。
這——
李知青沒想到,自己在拒絕了對方後,薑學民竟然還會讓家裡人照顧她。
這讓她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當初答應了你,你還會去首都嗎??”
薑學民恍惚了下,他搖頭,“不會。”
如果李知青答應了他,那他現在的日子,應該是和二弟學華一樣,娶了自己心愛的媳婦,守著生產隊過一輩子。
“那——”
李知青說到一半。
第一次被薑學民打斷,“李知青,沒有如果。”
他和李知青之間,沒有任何如果。
突如其來的打斷,一下子讓李知青懵了下,“薑學民。”
她從未想過,愛慕她多年的薑學民,會這般直直的打斷她的話。
她低著頭,眼眶有些紅,“那我說我後悔了呢?”
她這些天,一直都陷入了天人掙扎。
一邊要堅定的回家,一邊卻想到,這些年來,薑學民對她的好,對她的點點滴滴。
她以為自己可以忘的乾乾淨淨,但是實際卻發現,根本忘不掉。
薑學民的聽到這話,心臟也跟著漏了一拍,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李知青,你會為了我,放棄回家嗎?”
他也是這些天,才明白一件事。
李知青不可能嫁到山溝溝。
這——
李知青沉默,眼見著薑學民轉頭要走,她著急地拉著對方的胳膊,鼓足勇氣道,“我可以和你一去走。”
一起走?
走哪裡?
一起去首都嗎?
薑學民那一顆心,又慢慢的跟著冷了下來,“如果我結婚的話,肯定不會去首都的。”
“而是會留在生產隊一輩子,你也願意嗎?”
這——
李知青抓著他的胳膊,又跟著慢慢的松了幾分。
她語氣艱澀,“去首都和結婚並不衝突不是嗎?”
李知青不明白,她仰著頭,紅著眼,看著他。
他如果真的喜歡她,應該會為她讓步的。
薑學民閉了閉眼,第一次沒喊李知青,而是喊了她名字。
“李如,你六年前下鄉的時候,我去接你,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你是知道的對嗎?”
所以,這六年以來,他去幫她的那些事,她從來不拒絕。
李如臉色一下子白了,“我——”
“六年,我都沒等到一個機會,如今,我在要去首都的前的兩個小時,你卻突然給了我一個機會。”
“李如,我喜歡過你一場,很真誠,很真摯,用了滿腔熱血去喜歡你,所以,我們之間,不要弄的這般不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