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直接找人來抓他。
他氣急敗壞,“薑舒蘭,你做什麽?你快讓他們放開我。”
“薑舒蘭,你聽見了嗎?”
薑舒蘭根本沒搭理他,直接轉頭進了考場報道去了。
這般忽視,讓鄒躍華氣了個徹底,他直接朝著薑舒蘭的背影大吼道,“薑舒蘭,你考不上的,你一定考不上的。”
這話還未落。
他張大的嘴巴裡面,就被塞了一雙陳年老襪,
那一瞬間,臭味熏得鄒躍華犯嘔。
可是,世界卻安靜了下來。
“帶走吧,別讓他靠近考場。”
保衛科的隊長吩咐道,根本不給鄒躍華任何反抗的余地,就把他給帶走了。
沒了鄒躍華的打擾,薑舒蘭覺得世界都仿佛跟著安靜了下來。
等坐到考場位置的她,看著那發下來的試卷,眼眶紅了一瞬間。
其實,不止是她,不少考生在看到發到手裡的試卷時,都跟著激動了起來。
為了這一刻,這一張試卷,他們實在是等得太多年了。
在情緒激動過後,大家都開始埋頭苦寫,這是他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薑舒蘭也不例外,她比別人有優勢,幾乎提前了大半年就知道了要恢復高考的消息。
再加上,高中教材充足,還有郭叔這個外援,從首都那邊給她弄模擬卷子過來,更別說,還有老校長這個外掛,就算是他沒了,他留下來的資料,卻是極為寶貴的。
這也讓薑舒蘭下筆胸有成竹,和那些不會做題,急得抓耳撓腮的人比起來。
她平靜很多。
上午的語文很快考完了,接著下午的數學,隔日的歷史,地理,政治。
很快高考就結束了。
薑舒蘭考完最後一場,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就仿佛,壓在身上的重擔,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而她剛一出來,就被生產隊的知青和公社的考生,給圍著了,“薑同志,薑同志,你最後一題,答案是多少?”
薑舒蘭失笑道,“你忘記了,咱們後面考的是大題,這哪裡有固定答案。”
都是按照自己的經驗去寫的。
這話一說,對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憨厚道,“我忘了,我還以為考數學呢。”
考完,就下意識出來找薑舒蘭對答案。
旁邊的鄒躍華也來接自己的兒子,他看到大家問薑舒蘭對答案,不由得嗤之以鼻,“你們怕是問錯人了。”
鄒躍華平日裡面,真的算得上一個穩重的人了。
但是,每當他遇到薑舒蘭的時候,總會破功。
而他這一哼,引得大家忍不住瞪他,“鹹吃蘿卜淡操心。”
“真的是多管閑事。”
話落,大家就紛紛客氣地朝著薑舒蘭道別,直接把鄒躍華給忽略了個徹底。
這把鄒躍華給氣的啊。
他不斷告誡自己,這就是一群沒成年的娃娃,他一個加起來都幾十歲的人了,和他們計較什麽?
薑舒蘭看了一眼鄒躍華,隻覺得他現在蒼老得厲害,連帶著面容也不複之前的溫文儒雅,反而帶著幾分猙獰的味道。
或許,是生活極為不如意吧。
薑舒蘭漫不經心地想著,她下了台階。
就見到考場外面,薑家人都在那裡等著他,薑家三哥特意再次借來了一個大卡車,幾乎是把薑家的全部人都給拉過來。
迎接她了。
薑舒蘭瞬間朝著他們飛奔過去,隻覺得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消失殆盡。
這輩子,她有這麽好的家人就夠了。
薑舒蘭一過來,薑家人就圍了上去,“舒蘭,你考得怎樣了?”
問話的是薑家三哥,他向來藏不住話。
話還未落,就被薑母一巴掌給拍了,“問什麽問?沒看你小妹累著了啊?”
說完,從身上取下來一個熱水壺,遞過去,“來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這一幕,仿佛又讓薑舒蘭回到了出嫁之前的樣子,她的家人都是這樣對她的。
她忍不住眉眼彎彎,摟著薑母的胳膊,親昵地蹭了蹭。
一行人就這樣上了卡車。
看生產隊的知青和社員們也看到了,只是,人家薑家人整整齊齊的一家子,他們倒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擾了。
紛紛站在寒風裡面,等待生產隊的拖拉機過來接他們回去。
倒是,站在門口的李知青被人打趣了,“李知青,你當初但凡是不吊著人家薑學民,再或者是答應了薑學民,人家薑家人也會喊你上去吧?”
李知青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稀罕。”
她從始至終要做的都是回城。
為了回城,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哪怕是放棄,她曾經有過心動和喜歡的人,也在所不惜。
只是,唯獨可惜的是,行錯一招,沒能在薑舒蘭那裡弄來高考資料,這讓她這次高考其實少了幾分把握。
想到這裡。
李知青抿著唇,望著那開走的卡車,心裡也生了怨懟。
她不明白,薑學民那麽喜歡她,薑舒蘭為什麽會見死不救?
對於李知青的心態,薑舒蘭是一點都不知道的,不過知道也無所謂,因為李知青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