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對她這份心,她都有數,臣妾看她也是個本分的。”恭妃道。
“本分的就好,只要本分的,本宮總不會虧待了她。”李絮笑道。
恭妃走後,李絮就想要躺一會。今日一早就去了太后那,午膳也沒吃好,到現在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巧珠過來給她解開頭髮,脫了外頭的衣裳,扶著她躺下。不出五分鍾,就睡著了。
李絮夢見四爺坐在塌邊看著她,她醒來想要抱他,卻見他不見了。
李絮一下子就驚醒了。
睜眼就看外頭黑了。如今黑的早,五點多鍾就黑了,可她躺下的時候也才下午兩點的樣子。這一覺睡得好久啊。
她緊緊的躺著,心裡空空的。半年了。半年沒抱著他了,半年沒聽見他叫自己‘嬌嬌’了。一滴淚不爭氣的流出來,落進枕頭裡。
四爺這邊,天氣遠遠比京城更冷,他坐在大帳中,炭火燒的通紅。思緒也飛回了京城。
額娘的病越發不好了,雖然額娘和小東西都不說,可是自己留著齊賢不是看的。京城的消息都是要送過來的。
這邊不用太久,最多三個月就能完事,趕得上過年回去。可是十四那邊,只怕還得到了開春。額娘可等得了?要是不行,只能到時候叫李闊先換了十四了,畢竟他對西邊熟悉。
四爺想著,嬌嬌只怕也是想自己,想孩子想的厲害呢。只看她的信送的愈發頻繁,越發多就知道了。一開始她不過寫寥寥幾十個字,如今最長一封信可有一千多字了。
滿紙都是思念的話語。擔心自己,擔心孩子們。其實四爺也擔心她。
齊賢每每送信,最後一句總是:皇貴妃娘娘安好。
四爺只是吩咐他好好留意娘娘,若有事就趕緊送信,但是四爺畢竟不能說你好好看著她一言一行。
想也知道,那麽粘人的小東西,大半年不見自己,能好到哪裡去?只怕沒出息的偷偷哭呢。(……)
“傳信回去,叫齊賢接了范氏進園子陪伴皇貴妃。”四爺想著還是叫她額娘進園子去陪著,冬日裡也算有個說話的。
不出三天,范氏就被接進來了。
李絮驚訝的不行:“這麽冷的天氣,額娘怎的來了,我都不知道。”
“娘娘吉祥。”范氏笑道:“是齊公公奉旨去接了額娘來的,你竟然不知道麽?”
李絮愣了一下,奉旨?四爺的意思?她就笑了笑,他總是那麽好,怕自己悶了吧?
“我真不知道,只怕是萬歲爺從那邊直接交代給了齊賢吧,不管了,額娘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時候吧,如今萬歲爺不在,你也不用諸多忌諱,就住到過了頒金節再走也不遲。可惜阿瑪不能來。”李絮挽著范氏的手,進了裡頭。
巧珠早就笑盈盈的拿了一個大荷包遞給齊賢了:“齊公公收著,拿著喝茶。”
齊賢笑著接了,就退出去了。心道,前些時候見著娘娘沒什麽笑模樣,還是萬歲爺知道娘娘啊,接了李夫人來,這不就笑了?
范氏到來,確實叫李絮輕快了不少。
主要是來了的是長輩,她能有個撒嬌的地方了。
范氏每每都暗想,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閨女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小時候是野孩子啊,怎麽都攔不住的調皮,倒是跟了萬歲爺之後,一年比一年嬌了,瞧著撒嬌的樣!
實際上也是,李絮是跟四爺撒嬌習慣了,所以對這范氏也收斂不住了。你想啊,四爺不在,她總不能對這太后撒嬌吧?
人就這樣,越是習慣了什麽,就越是自然的想做什麽。可以說這半年,她憋壞了,沒處撒嬌啊!T^T
“額娘,你那是什麽眼神啊。”李絮膩著范氏,就見她眼神怪怪的。
“咳咳,額娘就是想著,你也不小了,怎的能……這麽……這麽……”范氏實在想不到用什麽詞合適了,按說閨女如今的身份,輪不到她說什麽了,但是到底是自家閨女,說一句還是使得的吧?
、“額娘說唄。”李絮吃了一塊綠豆糕,依舊靠著范氏。
“額娘就是說,你是不是該莊重些?”范氏小心的用詞。
“啊?我不莊重麽?”李絮吃驚的看著范氏,嘴角還掛著綠豆糕的渣。
范氏歎口氣,用帕子給她擦了,語重心長的道:“額娘的意思是……你如今不小了,在萬歲爺跟前是不是收斂些?”
李絮笑了笑,原來是這個啊?她不當回事的繼續吃。
還是巧珠見范氏尷尬。忙上前填上牛乳道:“福晉多慮了。依奴婢看,主子在萬歲爺跟前,什麽樣都好,只要自然,真實就好了。”真實這個詞,還是跟主子學的呢。萬歲爺就是喜歡主子這份隨性。
范氏笑道:“有你們伺候著,我這心裡也踏實,也是我瞎操心。其實這些年我也沒幫上她什麽忙。”
“額娘啊,你就想太多,沒事的,你閨女我是好命的人,什麽都不怕啊,來吃一個。”說著就把一個綠豆糕塞進了范氏口中,自己也又拿起一個。
巧珠眼疾手快的趕緊把剩下的端走。
“主子可不能再吃了。待會晚膳有主子喜歡的吃食,這會子吃飽了,晚膳又吃得少,半夜裡有喊餓。”最近主子老=研究點心的新做法,做出來就吃的多,正經飯菜不好好吃了。
這個綠豆糕就是和著糯米粉做的,裡頭還包了紅豆的餡兒,軟軟的極好吃,不像以前的綠豆糕那麽掉渣。可是主子吃了五六個了,一個個的個頭不小呢,不能由著她再吃了。
范氏被她一個糕點塞得嘴都滿了,說不出話,也不敢吐出來,這會子指著她氣的想打。
越發沒個樣子了,臉不老也就罷了,性子怎的也變得孩子氣起來?
真難為萬歲爺怎麽能忍得下去!複一想,阿彌陀佛,這話不敢亂想,隻盼著萬歲爺能時時刻刻忍得下去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