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寄愁心朔雁边 前夕

前夕(第1/2页)

小镇的街道上冷凄凄的，刮过的风声卷起凋零的枯叶，江暮生刚到村口，看到无人的街道，心中难免生出一份紧张与窘迫。

江暮生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脚步却不自觉加快。他试着敲了敲那破旧的木门，力道轻极了。

无人应答。

江暮生心里一紧。

他又敲了敲，门开了，一位老者透着缝隙道“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江暮生啊”江暮生的语气后面变得有些焦急。

老者仔细想了一番，才又把门拉开了一点“暮生？你是暮生？！”

江暮生点了点头，老的眼中顿时露出悲伤与喜悦之色。

“快快快，快进来”老者将门打开，拉住他都手，江暮生顺势进去，门又被关上了。

“暮生啊，你怎么瘦了啊，我记得你走时还有点肉，现在这身上一点肉都没了”老者看着他

江暮生没去抽出那只被握住的手，只是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老人以及草席上正盯着他看的孩子。

“叔父，村子里的其他人呢？”江暮生

老人：“都走了……这些年的收成不太好，税务又多，交不起啊，几个月前又听说要打仗了，为了那么点粮食，年轻力壮的都上了战场，前不久又有官府的人挨家挨户地抓人，这村子里面已经没有壮年了”

江暮生心里一沉，草席上那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忽然起身走了过来。

“爹爹，我饿——”年幼的孩子

江暮生从口袋里拿出那些零嘴，他在来的路上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这些充饥的东西，战乱的消息他在拾忆楼得知时，就已经知道家乡必不可能幸免。

他将那些东西放到桌子上，拿出一个点心递给那个孩子。

“谢谢哥哥”孩子接过后掰了一半给老人“爹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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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了摇头：“你吃吧，爹爹不饿”

“叔父，怎么没看到叔母？”江暮生

“她……”老人那布满沟壑的黑呦的脸上，一双眼睛里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她在几天前被饿死了，刚埋”

江暮生身体猛然一怔，眼底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死了……”江暮生“那村子里还剩多人？”

老人：“没多少了”

江暮生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握住后又松开。

江暮生：“叔父，您把这些零嘴和大家分了分吧”

他把手抽出，起身跪在地上向老者磕头。

老者有些慌忙的想要将他扶起“暮生啊，快起来——”

江暮生没动，磕了一个头后对着老者道“叔父，暮生从小父母战死，是您和乡亲们一起把我收养长大，这些年来暮生从未来看过你们，甚至不知道那些寄给您们的东西，您们收没收到，暮生有罪！”

老者流着泪看着这个固执的孩子“孩子啊，你有什么罪啊”

江暮生边说边磕头“您和乡亲们把我当成亲人，而我这些年来归乡次数却少之又少，是暮生对不起各位”

江暮生说完看着老者，老者含着热泪把他拉起“说什么有罪没罪的，这又不怪你”

江暮生轻轻握住老者的手“叔父，暮生可能没有时间再去看看叔母了”

老人听完，手一抖。

江暮生：“暮生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还请叔父成全”

老人悲哀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孩子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江暮生走时，老者将他送到门口，将门关上，江暮生走到村口，转身回头望向冷清清的村子。

他站在村口，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