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習慣每天卯時就起床練功一個時辰,可這些日子卻一天都沒早起過。每天早上摟著新婚āo妻睡到天亮,然後慢悠悠的起床穿衣吃飯,之後一整天都和夏雲錦黏在一起。小兩口每天談心外加探討閨房之樂,過的蜜裡調油一般。
“我們現在這樣就叫度蜜月。”夏雲錦私下和蕭晉說話時,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一個新鮮詞匯來。
蜜月?蕭晉想了想,笑了起來:“這個詞我喜歡。”
既然是蜜月,當然應該一整個月才對。所以,蕭晉繼續厚顏無恥的決定再過半個月回軍營。
……
傅氏看在眼裡,心裡當然覺得不舒坦。有心說幾句吧,一想到蕭易曾經說過的話,索性閉上嘴什麽也不說了。
甜蜜又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轉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蕭易離開京城去了邊關。
傅氏送走蕭易之後,便喊了蕭晉來訓話:“你成親也有半個月了吧,婚假早就結束了,也該回軍營去了。”
蕭晉在傅氏面前當然不會說蜜月之類的話,敷衍的嗯了一聲。一看就知道根本沒聽進去。
傅氏見他如此敷衍,立刻板起了臉孔:“瞧瞧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一個男人不去做正事,整日待在內宅裡廝混消磨日子。哪裡還有半點身為武將的樣子。我聽下人說,你現在連早上起來練功的事情都擱下了!溫柔鄉是英雄塚,這句話說的果然半點不假!”
見傅氏動了真怒。蕭晉立刻陪笑道:“母親教訓的是,這些日子兒子確實是稍微有些懈怠了。我保證明天早上就開始起來練功。”
新婚的日子過的甜蜜又荒唐,每天卯時倒是按時醒了,也會做些晨起“運動”。只不過運動的方式和以前稍微不一樣而已。
傅氏輕哼一聲,繼續數落道:“你才新婚,貪戀床榻之歡也是免不了的。可也不能這麽荒唐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若是年紀輕輕的就把身子熬垮了掏空了,日後還怎麽舞槍弄刀領兵打仗?”
就算是再年輕再結實的身體。也禁不住這樣日夜廝混的。
蕭晉難得的被數落的說不出話來。成親這半個月來,好像確實過的有那麽一點點荒唐……好吧!他得老實承認,確實很荒唐。晚上當然不會虛度*,就算是白天,耳鬢廝磨混到床榻上親熱也不稀奇。不用屈指計算,因為他自己也記不清這些日子到底做了多少次。也幸好是他年輕底子好,過了這麽一段荒唐的日子也沒有太過疲倦。最多就是腰腿微微有些泛酸而已……
傅氏到底是心疼兒子的,數落了一通之後,又開始心軟了:“我吩咐廚房煲了些養身的湯。你記得多喝一些補補身子。”
蕭晉立刻應下了。順便諂媚的拍了記馬屁:“還是母親最疼我了。”
傅氏被哄的美滋滋的。卻故意繼續板著臉孔說道:“在我面前少來這一套。你要是真的知道我疼你,明天就乖乖回軍營去,老老實實的在軍營裡待著。”
蕭晉剛決定了要將整個蜜月過完。當然不肯明天就回軍營。不過,他不會傻的把實話說出來。很容易就找了個借口:“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炎哥兒瑞哥兒,明天要帶他們兩個去馬場騎馬。”
一提到這兩個外孫,傅氏的神情頓時柔和了不少,想了想說道:“既然是答應過他們的事情,總不能不算話。這樣吧,你明天帶他們兩個去馬場騎馬,後天回軍營好了。”
蕭晉笑著點了點頭。先把明天混過去再說,至於後天的事情,等後天再說好了。
……
傅氏訓斥完了蕭晉,當然不會把夏雲錦落下。特地又命人把夏雲錦獨自叫了過來。
之前有蕭易在,傅氏不得不強自把所有的不滿都按捺下去。現在蕭易一走,傅氏立刻又擺出了婆婆的款兒,沉著臉說道:“六郎是堂堂安國侯世子,是神機營的副統領,也是皇上最器重的武將。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你整日裡勾著他在內宅裡廝混,這和害他有什麽兩樣,半點為人妻的賢良溫婉都沒有。還有,六郎年輕貪歡,你這個做妻子的就該時時多勸著一些,不該縱容著他整日胡鬧……”
傅氏對著蕭晉還有疼愛和保留,對著這個過門不久的兒媳可就是全無顧忌了。話說的直接又刺耳。
若是換了個臉皮薄的,此刻大概早就被罵的眼淚汪汪跪下認錯了。
夏雲錦的臉也慢慢的紅了,不是羞愧,而是被氣的。
不就是婚假長了一點點嗎?至於說那麽多的難聽話嗎?是蕭晉堅持不回軍營,又不是她硬要留著他。還有夫妻床榻之間的事,是蕭晉不知饜足好嗎?她這些日子被累的腰酸腿疼,連走路都沒力氣。還沒來得及怪蕭晉呢,傅氏倒是先把她怪上了。
傅氏還在不停的數落著。
夏雲錦蠢蠢欲動的怒火卻一直沒有突破自製的邊緣,怒氣在胸膛裡來回翻湧不休,嘴卻閉的緊緊的——她很清楚,只要一張嘴,肯定會把傅氏噎的死死的。看在蕭晉的份上,今天這口悶氣就咽下好了。
左耳進右耳出,不管傅氏說什麽,隻當沒聽見。夏雲錦在心裡反覆的念叨著這句話,心情總算平靜了不少。
傅氏見夏雲錦一直低著頭任由自己數落,心裡堵了半個月的悶氣也散了不少。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婆媳兩個也沒什麽別的可聊的,傅氏隨口說了句:“明天六郎要陪著炎哥兒瑞哥兒去騎馬,你知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夏雲錦答道:“準備去夏家的馬場。”
正好她也能跟著一起出府散心透氣,整日待在府裡也太悶了。
傅氏先是嗯了一聲,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是打算著也一起去馬場吧!”
夏雲錦理直氣壯的應道:“我去馬場是有正事要做。每隔半年都要巡視一回馬場,這次我正好順路一起去。也免得日後獨自出府。”
夏雲錦搬出了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傅氏也無話可說。
夏雲錦扳回一城,心情陡然好了起來,隨口說了句:“婆婆明日無事,不如一起去馬場散散心?”
篤定了傅氏絕不可能一起去,所以夏雲錦只是隨口客氣一句罷了。沒想到,傅氏略一思忖,竟然點頭應了:“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也有些日子沒見炎哥兒瑞哥兒了。
夏雲錦:“……”
親愛的婆婆大人,你今天怎麽忽然變的這麽隨和可親好說話了?
傅氏對夏雲錦呆滯的表情略有些不滿:“怎麽了,是不是很不想我去?”
夏雲錦立刻回過神來:“沒有的事,我只是沒想到婆婆竟然真的答應了,一時驚喜過度,所以說不出話來。”
這麽言不由衷的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更何況是傅氏。
傅氏難得的沒有發脾氣,瞄了夏雲錦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很久沒出府散過心了,明天難得出去一回,正好把如月也帶上。”
……原來不僅要伺候壞脾氣的婆婆,還得照顧難纏的小姑!
夏雲錦心裡暗暗叫苦,面上卻立刻擠出歡喜的笑容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六郎一聲。”
……
到了蕭晉面前,夏雲錦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蕭晉見她這副蔫蔫的樣子,立刻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母親罵你了?”
“這還用問。她單獨叫我過去,還能有什麽事。”夏雲錦歎口氣:“數落幾句倒也沒什麽,讓我頭痛的是,她明天也要和我們一起出府,還說要把你妹妹也帶上。”
本來滿心期待的馬場之行,忽然多了傅氏和蕭如月兩個,心情要是能愉快得起來才是怪事。
原來是這麽回事!蕭晉當然不會說自己老娘和妹子的壞話,咳嗽一聲說道:“要不,你明天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免得她們兩個借機找你的茬。”
夏雲錦白了他一眼:“這怎麽可能嘛,你陪著炎哥兒瑞哥兒騎馬,我總不能也跟著你們一起。還不是得留下陪她們兩個。”
蕭晉迅速的開動腦筋,又想了個好主意出來:“要不這樣,我待會兒讓人送個信給大姐,明天叫上她一起去馬場。”有太子妃在,傅氏和蕭如月總會收斂一些。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夏雲錦立刻點頭應了。
既然叫上太子妃了,不請世子妃似乎不太禮貌,於是,蕭晉命人去太子府和平西侯府各自送了信。第二天早上先到安國侯府來匯合,然後一起出發去馬場。
隔日清晨,太子府的馬車先到了侯府,太子妃領著炎哥兒瑞哥兒來了。過了片刻,世子妃也領著一雙兒女到了府裡。再加上傅氏蕭如月還有夏雲錦,標準的一堆老弱婦孺。
蕭晉騎著馬在前領路,眾人分別坐了三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出發去了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