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澤愣愣地點點頭,“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裡?”
“這些不重要。”雲初擺擺手,深深看他一眼,慢聲說道:“重要的是……柳眉姑姑在他身後!”
“什麽!不可能!”蘇錦澤立馬站起身否認道,“你又沒見過柳眉姑姑,怎麽會知道是她?”
雲初豎眉看著他,大袖一拂,“穿著和樂白一模一樣的衣服,頭腫的像個豬頭,明顯是淹死的樣子,不是她還能是誰?”
蘇錦澤被她問的啞口無言,重重跌坐在榻幾上,喃喃道:“怎麽會是他?怎麽會呢?”
“我看,乾脆讓暗衛們把他綁了,扔街上,讓巡夜的抓去,明天京兆尹就會通知府裡,到時候這事咱們不說,長公主也知道了。”雲初乾脆利落地說道。
蘇錦澤趕忙搖搖頭,“不成,如今官家還在查柳眉的事,長公主府不能再出任何紕漏了!”
他沉默一下,又遲疑地問:“既然柳眉姑姑在他身後……是不是說明,父親是無辜的?”
雲初眼睛一眯,看著他,沒有說話。
蘇錦澤心事重重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插在發髻上的赤金步搖,叮叮咚咚亂響一通,他伸手胡亂把它們拔掉,長發頃刻間瀉了一地,配著那身逶迤及地的絳紫色輕紗衣裙,和那張牡丹花一般的臉,看上去更顯出幾分華麗的豔色。
雲初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恍神,這麽看上去,他長得倒像長公主多一些……
蘇錦澤想了又想,終於在雲初面前站定,眼中泛著水光,“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擅自做主,明天一早先稟了娘親,再做決定吧!”
他見雲初張口欲言,趕忙又說:“你能見鬼這事,牽扯到太多,還是不要讓她老人家知道的好。至於他……他肯定跑不了,現在抓了他,這事胡亂找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去,還有可能會暴露我們,於我們無益。”
“行!聽你的,咱們先回府,等明天一早起來就去找長公主!”雲初點頭答應道。
……
第二天一早,雲初在洗桐院裡如常醒來,在一乾丫鬟們的服侍下匆匆梳洗完畢,一聽見長公主起身的消息,便匆匆往落霞院走去。
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蘇錦澤吊著一隻手臂,立在廊下。
雲初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站在一處,面上都有些複雜,這件事……還真是難說的很!
婢女們手裡端著梳洗的物什一一撤了出來,雲初和蘇錦澤正要進屋裡去,卻見劉喜從外頭匆匆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一見到兩人,趕忙見禮。
“這大清早的,跑的這麽快,是有什麽好事兒?”蘇錦澤笑著問道。
“回二郎,郡王從光州回來了,說是郡王妃有了身孕,親自回來報喜的!”劉喜笑著稟告道。
“大嫂呢?”蘇錦澤趕忙問道。
劉喜聽見他這麽問,愣了愣,“郡王妃自然還在光州,郡王跟衙門告了假,聽說您平安歸家,便快馬加鞭地回來看看您,順便給殿下報喜!”
蘇錦澤眉心微皺,朝他擺擺手,劉喜面上有些疑惑,躬身進屋裡稟報去了。
“當機立斷,該說的,還是要說。”雲初蹙著眉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蘇錦澤點點頭,抬腳正要進屋,打眼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從院外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子猛地一僵,雲初抬眼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齡的男子,正朝他們走過來。
一身鴉青色的錦袍,將他魁梧的身姿襯得更加挺拔幹練,他的眉眼與駙馬有七分相像,氣勢卻更顯凌厲,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強勢。嘴角雖噙著笑意,而笑意卻未達眼底。
正是長公主與駙馬的大兒子,蘇錦澤的長兄,光山郡王蘇錦江。
更是昨天在相思河上的那個“貴人”!
蘇錦澤上前一步,將雲初擋在身後,微微躬身見禮:“兄長。”
雲初退後半步,微垂著頭,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從自己的頭頂掃過,默不作聲地福了一禮。
“二郎不必多禮,聽聞你安全歸家,我十分掛念,恰巧你嫂嫂有了身孕,我便跟衙門告了假,特地回來看看你。 ”蘇錦江一把扶起蘇錦澤,笑著說道。
“大郎回來了?都在外頭呢?快快快!都快請進來!”長公主的聲音從正屋裡頭傳了出來。
蘇錦江笑意更深了一些,不等婢女來請,自己一把掀開錦簾大步走了進去。
蘇錦澤和雲初對視一眼,各自按下心中的疑慮,停了幾息,一前一後也走進了屋裡。
長公主坐在上首,笑盈盈地看著蘇錦江,溫聲問道:“前些日子我讓阿慧去光州的時候,沒聽說她懷了身子,請大夫診治沒?確定是懷上了?”
“她的小日子原就是不準的,平日裡推遲個月余,也是常有的事。前幾天開始有些犯困,算算日子,好像是有喜了,便請了光州最好的大夫聽了脈息,確定已經懷上兩個多月了。”蘇錦江笑著細細回答道。
長公主大喜,“好!好!好!懷上就好!你們成婚五六年,阿慧的肚子一直沒動靜,我都替你們著急!”
她抬眼看見蘇錦澤和雲初走進來,笑著朝雲初擺擺手,“雲娘快來,見見你大哥!”
雲初上前一步對著長公主、蘇錦江見禮。
長公主拉著雲初的手,拍了拍,對著蘇錦江說道:“這次二郎的事情,多虧了雲娘,否則,二郎可就……如今雲娘做了我的女兒,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要像對媛娘一樣對她才是!”
蘇錦江細細看向雲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呵呵一笑道:“小妹看上去有股男孩子的英氣,莫不是與媛娘和雨落一樣的假小子不成?”
此話一出,雲初和蘇錦澤的心裡皆是一沉,這是認出來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