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的很微妙。
賜婚這事,不可能是官家一時心血來潮,肯定是這小子搞得鬼,倘若他不承認,便是不誠之人。
若承認強娶,那便是心思叵測!
楚沄一聽雲頌提起這個,一改羞澀模樣,半點沒有停頓,認真回答:“還請嶽父大人明鑒,娶七娘的心思,小婿一直都有。正因為有,所以才更擔心七娘的安危。
七娘的身份非比尋常,再加上趙飛白發現了她的身份,若繼續在延陽呆下去,萬一出什麽紕漏,小婿必定後悔萬分。
小婿雖不才,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好七娘的安全,是以……當時才懇求嶽父大人允許七娘回京。”
滑賊!
既沒否認自己早就想迎娶的心思,又表達了自己的不得已,還這樣理直氣壯地傲嬌!
雲頌越看他越對雲初恨鐵不成鋼!這樣心思深沉的家夥,自家那個傻閨女哪兒是他的對手?
臉一板,雲頌強忍著滿腔“女大不中留”的憤怒,狠狠告誡:“秦王是親王,朝廷法度,規矩儀製,自是爛熟於胸。我家七娘如今既然已經板上釘釘是你的妻子,你就要好生保護她。不僅僅是她的安全,還有她的名聲!”
秦王強忍著才沒把眉毛高高挑起來。
嶽父大人這是同意了?允婚了!
還猜出來自己在不停地悄悄偷香麽?
趕忙紅著臉滿口應承:“嶽父大人說得極是。”
雲頌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沒眼看下去,忙擺了擺手:“我還有事,你記住我說的話。”
楚沄心知嶽父對自己仍有偏見,也不敢多呆,見狀趕忙告辭出去。
等他一走,齊五小心地問:“秦王殿下臉上帶著喜色,老爺這是允婚了?”
雲頌冷哼一聲:“我允了麽?誰聽見了?官家聽見了還是公主聽見了?我這時候不虛與委蛇一下,他趁著這趟出京,把生米做成熟飯怎麽辦?!”
……
雲初從許老太太那裡告辭出來,梅娘已在門口等著,笑著稟道:“殿下留了口信兒,先一步回京,待您回府以後,他再去找您。”
“父親那邊可有說什麽?”雲初問道。
“不知同殿下說了些什麽,殿下離開的時候……甚喜。”梅娘頓了頓,又說:“老爺吩咐了,若去赤縣,讓我務必跟著您,還讓外子和三公子,也要全程跟著。”
雲初聞言,心下一松,好歹是同意自己和楚沄一同去了。
“勞煩你去告訴師兄,明日我們便去赤縣,早去早回。”她吩咐道。
梅娘領命,服侍著雲初上了馬車,回公主府去。
……
回到長公主府,雲初跟長公主和蘇錦澤交代好行程,又將同楚沄一起離京的事說了。
長公主一聽,面色帶著凝重:“既然這樣,我這裡也派個人跟著你們,就讓樂白跟你去吧!”
竟然跟父親一樣,不放心他們!
雲初面色一紅。
蘇錦澤對著長公主擠眉弄眼,如此防備,六哥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啊!
“你們年紀小,出門在外,有兩個穩妥的人跟著,我們做長輩的也放心一些。”長公主溫聲道,轉頭瞪了蘇錦澤一眼:“你給我好生在家裡呆著,不準跟著去!”
蘇錦澤瞬間垮下臉:“我要是不跟著,不好生看著妹妹,您怎麽能放心的下啊!”
“你跟著去我才不放心!就這麽說定了!”長公主斬釘截鐵道。
……
待一切安排妥當,雲初見到楚沄時,已是入夜。
水榭裡,皓月當空,夜風習習,大紅的燈籠將水榭照的十分明亮。
楚沄一見到她,原本清俊的面容,映著燈籠柔和的光,徐徐笑開來,臉頰如染春風,薄唇微啟,連下巴上的美人溝帶著得色。
若非一身墨色衣袍將他滿臉喜色壓下去幾分,恐怕雲初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你跟父親說什麽了?我說了那麽多,他都沒同意,怎麽到了你這兒,就同意了?”雲初好奇地問道。
即便父親同意他們兩個去赤縣,也不至於讓楚沄樂成這樣吧!
楚沄笑道:“嶽父大人讓我好生保護你的安全和名聲,這是允婚的意思吧?”
雲初聽見“名聲”兩字,恍然大悟,瞬間滿頭黑線。
“那是因為我與父親說,要和你一同去李元洲的老家赤縣。”她意有所指道。
楚沄只顧著高興,完全沒聽出她的話外之音。
負手而立,狹長的鳳眼笑看著她:“難怪嶽父大人會突然允婚,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雲初見狀,不再費心解釋,瑩白的小手往他面前一伸:“玉墜先拿來。”
楚沄的眼眸如有實感地看向她的掌心。
雲初想起那日兩人交疊在一起的雙手, 臉上瞬間飛起紅暈,她掌心一合,佯怒道:“說好一天,這都兩天了!快拿來!”
楚沄沉吟一下,從袖中拿出玉墜,在雲初眼前晃了晃。
雲初伸手欲取,卻被他轉手避開。
“想要?”楚沄煞有介事地搖頭:“娘子之物,如何取下來,我要如何還回去才行。”
雲初臉色更紅:“喂,你能不能老實點,再這樣我可就走了!”
楚沄朝她俯身。
雲初離他原本不過一步之遙,這麽俯身,楚沄的額頭幾乎要貼上她的。
雲初看著他越來越近的唇,緊張地閉上雙眼。
楚沄的氣息在她臉上帶起一陣麻癢的熱意。
雲初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般漫長……
預想中的吻沒有落下來,她的頸間卻是一涼!
是玉墜!
他只不過,是要幫自己帶玉墜……而已!
雲初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懊惱。
她睜開雙眼,卻只見楚沄眸色一深,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的眼角,帶起一股微涼的麻意。
“我終於知道嶽父大人是什麽意思……”他垂眸看著她,喃喃道。
楚沄清俊的面容實在離得太近,微啟的薄唇,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雲初不由得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沒有以往那種迫不及待的火熱,這個吻帶了些許溫軟和纏綿的意味。
她的手攀上他的脖頸。
他的手臂將她擁入懷中。
沉默而無聲的,意猶未盡,欲罷不能……
“咳咳”直到一聲咳嗽從背後響起,兩人才趕忙分開。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