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命[古穿今] 第100章

賈雯按照白茵的交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來。

賈雯在看到白茵懷裡的女孩，她眼圈一紅，淚水刹那間就湧了出來，她也顧不得一旁不斷詢問她的員警，快速站起身來就跑到了白茵的身前，眼含期待的喊：“果果，是媽媽呀。”

小女孩想了很久，終於在記憶裡翻找出來了一些已經變得細碎的片段，賈雯的面容也被她想起了一些。

然而儘管是這樣，小女孩還是緊緊的抓住白茵不肯鬆手。她現在對於安全的強烈尋求，要遠遠比和賈雯相認來的重要。

賈雯對於女兒猶如驚弓之鳥的表現，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血淋淋的掏了出來，然後被狠狠的踐踏著。

賈雯看著在員警來了之後就變得十分安靜的人販子，她眼中怨恨昭然若揭，沖上去就給了幾個人幾個大耳光，狀若瘋魔。

“畜生！人渣！我打死你們！”賈雯眼眶赤紅。

她的女兒才三歲，這些人，他們又怎麼忍心？

儘管有衣服遮擋，但賈雯還是看到了女兒在白茵懷裡扭動之時，不經意間顯露的身上被虐打過的痕跡。

多日的忍耐壓抑，終於在頃刻之間爆發。

等賈雯“啪啪啪”幾個耳光將潘虹幾人的臉頰打得腫的老高，甚至在潘虹臉頰上刮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印子之後，其中來出警的女員警才仿佛剛剛驚醒一般，趕忙招呼了旁邊的男員警將賈雯給攔住。

員警不能毆打犯人，這是規定，但如果被害者家屬動作太快，他們攔不住的話，那就又是另一說了。

白茵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員警浮誇的演技，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很快，地下室裡被關在籠子裡的那個傷勢嚴重的女生被醫護人員抬了出來，抬出來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氣機雖敗，卻無滲漏地底的陰晦之像，費勁一番周折之後，應該是能化險為夷的。

在女生被擔架抬著路過她的時候，白茵看了一眼，接著就收回了目光。或許是因為表情太過平靜，讓一邊本就心中不解的幾位員警更是連連看了她好幾眼。

“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察局做個筆錄？”女員警十分客氣的問。

白茵想了想，然後說：“可以。”

白茵懷裡抱著三個孩子，在這些員警眼裡這樣應該是十分累的。尤其是那個女員警，她去年剛生了孩子，當然知道孩子看起來個頭兒不大，但分量實在是不小。她抱一個都覺得夠嗆，現在白茵一下子抱了三個，胳膊看起來都是勉強攬住的，怎麼能撐得住？

這麼想著，女員警好心道，“我們來給你抱吧。”

一旁的男員警也想搭把手，但他們的手伸的越長，這幾個孩子躲的越快。頓時，白茵的脖頸又被抱滿了，她的視線再次被遮擋。

白茵實在是沒有忍住，她勉力將右手抽出，然後把那個年齡最大的小男孩給提了起來，“讓你爸抱。”

說完，白茵就將這個小男孩塞到了司白夜的懷裡。

白茵的那句“你爸”，說的再沒有那麼自然了。這讓司白夜只能僵在原地，任由這個小男孩落到他懷裡。

小男孩和司白夜四目相對，他看著司白夜清冷的眸色和冷硬的臉頰，下一秒張嘴就要哭。

“……你要把他嚇哭了。”白茵無奈道。

司白夜聽到白茵的話，他抿了抿唇。良久之後，他僵硬的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刻板的笑容。

小男孩愣了一下，接著“哇”的一聲，淚水瞬間決堤。

司白夜：“……”

白茵嘴角一抽，她又把小男孩給提到了自己懷裡。過了一會兒，哭聲就止住了。

他帶來的安全感竟然遠不如她……

員警見無論怎麼折騰，這三個孩子死活不離開白茵的懷抱，他們無奈，只能讓白茵繼續抱著他們。但是員警都知道這些孩子身上都有虐打傷，這樣的話，做筆錄的地點只能選在醫院裡了。

白茵坐上開往醫院的警車之後，這三個小孩子才被迫被放到了座椅上。

路上，開車的員警忍不住說：“小姑娘真厲害，能把三個成年人都打趴下。”

白茵笑了笑，道：“從小學了一點防身的東西。”

“那也很厲害了。”或許是抓住了一夥兒人販子，開車的員警顯得十分的興奮，他看著副駕駛上靜坐的司白夜，疑惑的問：“這是你叔……哥哥？”

本來員警是想說叔叔的，但看到司白夜驟然扭頭看像他的動作，下意識的就改了口。

“他還真是關心你，你恐怕剛被人販子抓走，他這邊跨省就來我們這裡報警了。”開車的員警不勝唏噓道。

員警還不知道，白茵也打了報警電話，只是在司白夜到警察局之後稍微晚了一些而已。

“他不是我哥。”白茵看了繃著臉的司白夜，笑眯眯道：“他是我男朋友。”

“啊？”開車的員警驚訝了。

但怎麼看，白茵也是不滿十八歲的。這樣以來，那不是早戀麼……

開車的員警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了，他道：“根據我國刑法內容，與不滿十四周歲的女性發生關係，無論對方是否自願，都是觸犯了法律的行為。”

聽到開車的員警語氣中隱隱的不贊成和勸誡，司白夜的眉頭就高高的隆了起來。

白茵頓時就笑出了聲，她說：“我已經過了十四周歲，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有反抗能力的。”

一想到白茵把三個疑似有武器的壯年男性都打趴下了，開車的員警頓時就將含在口中的勸告給咽了下去。

“不過小小年紀還是不要早戀，免得影響學習。”開車的員警最後苦口婆心的勸道。

白茵看著司白夜已經沉了一大半的臉色，她趕緊說：“其實戀愛的時候看的不是年紀，而是有沒有對自己負責的能力。”

聽白茵這麼反駁，司白夜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

——

到了醫院之後，幾個小孩子實在是撐不住疲憊，都睡著了。

就這樣做過細緻的檢查後，三個孩子被安排到了同一間病房裡。怕他們醒來看不到白茵，心靈的創傷會不斷加重，員警讓她也留下了，順便幫白茵做筆錄。

對於員警詢問的問題，白茵都一一作答。只是隱瞞了許多的事實，比如她是因為被拐賣才來到這裡，不是追查到中間人孫正，由他的手才故意被抓的。

白茵同賈雯的那幾次交集都在魔都，她有把握，雲省的員警很難查證到那裡。倒不是白茵故意隱瞞，只是中間解釋不通的事情太多，比如她是怎麼威脅孫正的。至於賈雯那裡，她因為不是和司白夜一道的。兩人來雲省的交通方式也不一樣，所以只要賈雯做筆錄的時候裝作和她不認識的話就可以了。

一番詢問之後，女員警合起手中的記錄。她看了看病床上了三個小孩子，有些為難的說：“這三個孩子裡，只有那個女孩的媽媽來了。剩下的兩個孩子，我們已經聯絡各省的同志，讓他們幫忙找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

白茵察覺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態度，她挑眉道：“所以？”

女員警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先照顧他們一些日子？”

白茵笑了笑，搖頭道：“恐怕不行，我再有幾天就開學了。”

見白茵拒絕的這麼乾脆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女員警愣了愣。接著，她又不死心的說：“真的不能緩幾天時間？你看他們是被你救出來的，恐怕一時半刻也離不開你。”

白茵聳肩，“你也說了，我已經救他們出來了。”

只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女員警聽懂了白茵的話外之音，她奇異的看了白茵一眼，然後歎氣道：“你看起來要比我們這些專業的人還要冷靜。”

或者說冷漠。

“這幾個小孩子要是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你不會覺得愧疚？”女員警又好奇的問。

白茵挑眉，無奈的說：“心理陰影應該找兒童心理醫生。”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又怎麼會愧疚。

她留在這裡，除了讓這三個小孩子對她的依賴逾深，直到陪伴變成一種習慣，她一離開，這三個小孩子就會惶恐不安。除了剛開始能穩定他們的情緒之外，餘下就再無任何的助益了。

女員警張了張嘴，她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白茵見她能配合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於是就向女員警提出了離開的要求。

女員警想了想，然後說：“我去向我們隊長請示一下。”

牽扯到人口販賣，這案件實在是太大了，其中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敢擅專。

白茵等女員警出了病房一會兒，她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白茵微微皺眉，然後掐指一算。再抬頭看向司白夜的時候，白茵無奈的說：“這下估計走不了了。”

不等司白夜說什麼，那邊女員警又重新返回了病房，她眉頭微擰，顯然也有些想不通。

“你現在恐怕走不了了。”女員警目帶審視的看了看白茵，又道：“一個被救下的女生說你可能和那些人販子有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