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阮女官樂意縱著他的那點小心思,也不吝嗇告訴他自己的歡喜。
反倒是趙弘,像是表明心跡後又認識了一遍阮瑤似的,一點點的向她靠近,直到現在這般輕松隨意。
吃飯都能互相夾菜。
“殿下,你最近勞累,該多吃些肉的。”
“瑤瑤才是勞神費力,喝口魚湯。”
“這湯我喝不下了。”
“那這半碗給我喝吧。”
因著殿門敞著,兩人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對話很容易就被外面站著的季大聽到了。
季統領早就練就了充耳不聞的本事,但既是如此,這些看似尋常其實處處透著甜膩的對話還是讓他不由得一歎。
一旁的季二好奇:“大哥,怎麽了?”
怎麽了?酸了唄。
不過季大還記著要端著為人兄長的氣度,便道:“替殿下高興。”
季二眨眨眼睛,臉上有了笑:“是啊,估計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等來太子妃娘娘了。”
“此話慎言。”季大慢悠悠道。
季二雖然疑惑,卻乖乖的閉上嘴巴。
而季統領心中的顧慮也不是什麽秘密,其實不少知道兩人感情的親近人都能想到。
阮女官要坐穩太子妃的位子,不甚容易。
畢竟太子姻緣乃是朝廷大事,不可兒戲,阮女官家中名聲不顯,即使能做了正妃,只怕皇上也會千方百計的塞兩個世家大族的女子來。
一世一生一雙人實在不易。
殿下在為了這個努力,做下屬的少議論就是了。
而在屋內,兩人用罷了飯,撤了桌,便相攜這出門溜達。
因著入了夏,日頭是有些足的,出門時趙弘就拿了傘,走出長廊的瞬間就撐開,給阮瑤擋住一片陰涼。
若是以前,阮女官決計不肯。
可現在,身邊站著的不是主子,是對象,是心上人,是男朋友。
那就該他做這事兒。
阮瑤享受的心安理得,臉上格外自在,也讓趙弘越發起勁兒。
寵愛人這事兒是會上癮的。
待拐了個彎,趙弘突然提起:“老二的事情,如今已經告一段落了。”
阮瑤偏頭看他:“殿下此話何解?”
“老二已經起兵造反,如此一來,他的事情就要有了結了,算是徹底絕了父皇的小念頭。”
二皇子此舉,等於是讓許妃不得翻身,許家萬劫不複,而皇上也再不會起換太子的想法。
除非趙昆把龍椅上的那位直接掀下去,不然,他是半點機會都沒有,還給了朝廷討伐的理由。
阮瑤卻對這些不感興趣,她笑了笑,轉而問道:“我猜,之前二皇子離京之事,殿下是幫了忙的吧?”
大殿下回答的十分平靜:“是。”
阮瑤微微偏頭:“看來,府尹和守備都是殿下的人。”
趙弘笑了笑:“是,瑤瑤真聰明。”
阮瑤回了個笑,多的並不問。
畢竟,這兩個緊要的地方都投靠太子門下,那現在基本算是大局已定,想找破綻都沒地方給人找。
心裡松快了下來,阮瑤道:“我有事兒想和殿下商量。”
“你說,我聽。”
“再有一月便是會試,我想著趁著考試之前,去瞧瞧我哥哥,殿下準不準啊?”
最後這一句,阮女官拽了下他的衣袖。
雖然只是很輕的動作,卻讓趙弘不受控制的點頭:“好,準了。”過了會兒補充道,“我也去。”
阮瑤正瞧著花兒,聞言微愣:“殿下去做甚?”
大殿下一本正經:“拜見未來嶽丈大人。”
阮瑤:……?
終於紅了耳朵,阮瑤趕忙道:“殿下可別,我家裡不知道這事兒,爹娘年邁,殿下突然登門造訪說起此事怕是要嚇到他們的。”
趙弘能屈能伸:“那就先見見,下次再說。”
阮瑤哭笑不得:“那也得等我家裡人做些準備啊。”見太子,何等大事,自然是要有個章程的。
所以下午離宮時,阮瑤是隻身前去,並未帶太子。
卻沒想到,她準備剛下馬車,就看到後面有另一家馬車跟上來了。
大殿下不用人扶,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小跑上前扶著阮瑤下車。
對上阮瑤震驚的視線,趙弘微微一笑,道:“我想著,既然瑤瑤想準備,那我替你準備。”說著,就讓人把東西取了出來。
毯子,香薰,應有盡有,鋪在院子外面,很是鄭重。
他敢來,便是因為早早就知道這裡兩邊空曠。
因為,此處院子本就是太子買下,他還很豪氣的把兩邊都偷偷買了,盤算著以後打通,正好給阮家做了府邸。
阮瑤卻是先左右看了看,發覺這裡偏僻,左鄰右舍也沒有驚動,這才松了口氣。
來都來了總不能攆走,阮女官隻得下車,扯著趙弘往後站站,自己上前去敲門。
“誰啊。”裡面傳來了個溫潤聲音。
阮瑤臉上帶了笑:“阿娘,是我啊。”
“阿瑤回來了啊。”說著,就有一串腳步聲傳來,而後門分左右,露出了楊氏仁善溫和的面龐。
她本來想要拉著阮瑤進門,結果一抬頭,就瞧見了自家女兒後面還戳這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