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板上釘釘會是未來東明宮的女主人。
既如此,總要客氣些。
阮瑤卻沒有坦然接受,而是側了側身子,隨後回了一禮,而後對著季大笑著道:“殿下在安睡,還請季統領仔細些,莫要讓人鬧出響動。”
“好,女官放心。”
隨後,阮瑤便看向了季二。
季二心領神會:“女官放心,馬車已經安排妥當。”
阮瑤其實是知道季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是趙弘對她的擔心,畢竟這宮裡波雲詭譎,哪怕到了宮外也不太平,有季二在他才放心。
對此,阮女官表示理解,也從未點破。
如今不過是從暗地裡保護變成了明面上的。
阮瑤便笑著點點頭,隨後就出了東明宮,坐上馬車,朝著宮門而去。
離宮比之前還要順利。
如今,宮外或許還風平浪靜,但宮內差不多都知曉不久之前皇帝接連召了兩次太醫,如今太醫院院正還在殿內沒有離開。
雖說太后娘娘嚴令不許胡亂議論,可越是如此,越顯得這病不同尋常。
哪怕沒有胡亂揣測,可稍微有點心眼的都清楚,當今陛下這次怕是難過了。
既如此,太子便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選。
阮瑤作為東明宮中女官,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宮門守衛根本沒有多做搜查,只是例行查看之後,便恭恭敬敬的送他們離開。
阮瑤卻沒有因此倨傲,隻管將令牌收起,和和氣氣的對著守衛道謝,隨後便落下了簾子,坐在車內,沒了聲響。
季二則是騎著馬跟在一旁,並不搭話。
一直到出了宮門走遠了些,阮瑤才溫聲道:“副統領,不知你如今可好?”
季二以為他問的是宮中事,便回道:“一切都好,殿下雖還未痊愈,但國事一直沒有疏忽,處理得十分妥帖,東明宮內外也是難得的太平,自然是樣樣都好,我和哥哥都松快不少。”
這話說的很實在,又很有深意。
在此之前,季家兄弟作為太子親衛,要防范的卻從來不是外來的明牆,而是宮中的暗箭。
明面一團和氣,實則暗流湧動。
現在殿下終於佔了上風,對於季家兄弟而言,不單單是意味著保護壓力的減輕,還意味著他們跟對了人,以後前程無憂。
就快熬出頭的感覺真好。
不過阮瑤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她挑起簾子,看著季二,輕聲道:“你和夏兒有決定了嗎?”
季二一愣:“什麽?”
然後就反應過來。
之前阮瑤就許諾,若是他和夏兒想要在一起,東明宮不會阻攔。
如今這般,倒像是被娘家人問到了眼前。
季二的臉上一下子就有了淡紅色浮現,可還是老實道:“我都聽她的。”
阮瑤笑了笑,也不多問。
而這時候,馬車也停了下來。
阮瑤抬頭,就瞧見了一處新的宅院。
上面掛著的便是“阮府”。
想來便是搬到的新家了。
這裡她從未來過,不過引路的季二卻能清楚知道方位,想來之前仔細查過。
可見,趙弘對自家人是上了心的。
阮瑤便下了馬車,對著季二笑道:“副統領進去歇歇腳吧。”
季二卻是拱了拱手:“不勞煩阮女官,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做。”
阮瑤並沒想問他要做什麽,但季二顯得很主動。
或者說,就是為了說給阮瑤聽的:“殿下選了些東西,以祝賀阮家二老喬遷之喜,都放在鋪子裡,我這便去拿來。”
因著趙弘的私產和帳簿都是阮瑤代為打理,自然知道這京城中有幾處是太子的產業。
想來那人也是早早預備著,就等著今天送來了。
阮瑤嘴角微翹,卻沒說什麽,隻管目送季二離開,這才重新邁步上了台階,叩響大門。
來開門的是個小童。
小童雖然是給當朝狀元公守門的,卻絲毫不倨傲
他看上去十二三歲,扒著門縫往外看,瞧著阮瑤,便脆聲問道:“你是誰呀?”
阮瑤溫聲道:“我是這家的女兒,今日來看望父母兄長。”
小童似乎聽說過阮瑤,立刻道:“原來是姑娘回來了,你且等等,我這便去喊大人。”
說完,他就啪嗒啪嗒的跑走了,卻沒有把門打開,依然是留著縫。
阮瑤從裡面看進去,就能看到在門口還有另一個小童,正好奇地打量她。
這讓阮女官在心裡點了點頭,這孩子看著不大,卻是謹慎,既不會輕易的相信於她,也沒有因為懷疑而手忙腳亂,自己走了還留著人守著,萬一出了事情也能有個應對,倒是妥帖得很。
估摸著這兩個小童都是自家哥哥尋來的,只是不知是當仆從,還是做學生了。
而就在這時,阮唐已經大步行來。
打開門,見到自家妹妹,阮大郎臉上立刻有了笑容:“瑤兒,快快進來,爹娘這些日子總是念叨你,想你想得緊呢。”
阮瑤便邁步進門,也笑著道:“只有爹娘想我?”
“哥哥自然也是念著你的。”
只不過,對阮唐來說,他除了關心妹妹在宮中的平安,更關心妹妹和太子之間的關系。